猜的
安秋鹜跟在丫鬟身后走过重重宅院,心思却早已飞远。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前几日还活着的人,今日就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她本来还想着今日寻个机会找这个‘万大哥’问个清楚,现在看来只能想别得办法。
只是这个‘万大哥’死得也太过于巧合!巧合到像是专等着她从那条路走过一样。
她不觉回过头往来时路看去,夜幕深沉,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安秋鹜的心也跟着沉了沉。
“屏大夫,屏大夫,夫人让你进去。”引路的丫鬟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
跨过一道月牙形的拱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片姹紫嫣红的花圃。花圃中挂着各式花灯,即使在暮色中也能看清楚各种花的花形颜色。
安秋鹜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这蒲府后院的富丽堂皇比起侯府的也是不遑多让。
正厅门口站着个老嬷嬷,引着她往后面的内室走去。
蒲夫人靠着引枕,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女子。女子低头垂目,背脊却挺得笔直,无端让她想起花圃里那些茎干笔直却花蕊低垂的兰花。
她会心一笑,“你就是那个会扎针之法的屏大夫?”
安秋鹜随意地行了一礼道:“回夫人,正是小女子。”
蒲夫人笑意更深了,虽然是乡野出身倒还略知礼仪。
她朝着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搬过一旁的矮凳往床边挪了挪。
“屏大夫坐吧。”她指了指凳子,安秋鹜依言坐了过去,“我今日还在说过几日着人去‘沈记药铺’请你师徒二人过府来再给我瞧瞧,没想到屏大夫今日就来了。只是不知屏大夫今日怎么亲自送药过来,可是沈大夫有什么嘱咐?”
沈大夫开的那副药效果甚好,她本来病的有些起不来,不过吃了几副药后,精神便比往日好了不少。这几日更是能坐起身与人说上几句话,老爷也连着几日过院子里来瞧她。
想着她病况严重那段时日,老爷整宿睡在侧院那几个小妖精的房里,她便恨的咬牙切齿。
如今看着屏大夫就像看着沈大夫一样亲切。
安秋鹜暗自拧了拧眉,遂即思绪一转笑着道:“夫人说得正是,师傅他心中记挂着您的病情,今日才让我来送药,顺便给夫人把把脉,看夫人恢复的怎么样。”
蒲夫人不疑有他,她虽没见过眼前女大夫的医术,但想起家中丫鬟那日回来说的有鼻子有眼,再加上沈大夫还收了这个女子做徒弟,想来医术不错。
她欣然伸出手腕来,旁边丫鬟取出一块手帕放于腕上,安秋鹜搭手诊脉。
搭脉时蒲夫人凝神观察着安秋鹜的神情,见女子神色如常,便放心许多,想来身体恢复的不差。
正想开口问问这病几时能好全,便见女大夫忽地皱起了眉,眼神也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屏大夫,可有不妥之处。”蒲夫人轻声询问道。
安秋鹜没有说话,又诊了片刻,才说道:“夫人,可否换只手,小女子还要再诊诊才能确定。”
蒲夫人地点点头,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了另外一边手腕。
安秋鹜这次眉头皱地更深了,她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眼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欲言又止地看向蒲夫人,又转头看看屋中的奴仆。
蒲夫人心中一跳,遂即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候着吧,我与屏大夫说几句话。”
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便领着屋中的一众奴仆往外走去,顺手关了内室的屋门。
“屏大夫,现在请明言。”
蒲夫人话中有些不悦又有些焦急,她一向不喜欢装神弄鬼之人,安秋鹜这番姿态瞧在她眼中便有些上不得台面。
只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到底还是顺着她的意思。
“夫人的身体是有些不大好。”安秋鹜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不知夫人近年可有小产过?”
蒲夫人眼神闪了闪,“不知屏大夫为何有此问?”
“夫人脉相粗看只是虚浮沉细无力,但细究脉相形如按鼓皮,浮而博指外急中空。”
蒲夫人追问道:“屏大夫你说的这些什么脉相,我听不懂,你就说我现在的身体到底怎样?你又为何要问我有无小产?”
安秋鹜抬头看着蒲夫人道:“从脉相上来看夫人最近应该有下红之症,且此症已不止一日两日了。故而小女子只是一猜,夫人有无小产过。”
“至于夫人的身体,想是吃师傅的药已然有了起色。只是不知何故,就刚才的脉相来看夫人虽看着精神,但内里虚耗,神思还是有些不稳。”
蒲夫人闻言一顿,慢慢直起身子,眸色沉沉地打量着安秋鹜。
女子说得八九不离十,她半年前的确小产过,只是当时为了掩人耳目只让身边的嬷嬷去一家医馆随便买了几贴药。当时吃了虽看着好些,哪知不过一月有余身下便淅淅沥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