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发现天使和恶魔的身影已经消失，只有两三片落叶从他们站过的地方滑过。

怀中小猫又喵喵叫了两声，似乎在催促她跟上已经向大宅中走的两人。

塞斯特又盯着那几片落叶愣了会神，才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布鲁斯的步伐。

——

布鲁斯并没带塞斯特去会客室，而是直接把事情摆在起居室讲。他拿出收养证明，将小桌边的一只笔放在塞斯特手边，示意她坐到沙发上慢慢谈。

“具体的事情我已经从蝙蝠义警那里听说了，”他眼睛色彩偏淡，黄昏时的暖黄色光线透过窗照进来，不单单给他的身影轮廓描了层金边，还让他虹膜色彩更显透明，平添了几分柔和，“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塞斯特。”

“如果你已经决定好，那么就在纸上签下你的名字吧。”

不加犹豫地，塞斯特抓起笔，在那张证明上歪歪扭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思及要不要连带着把姓氏也写上时，她眼前浮现高弗的样子。

严厉的，假惺惺笑着的，愤怒的，满足的…

五官已然模糊，但他一举一动所带的隐晦情绪她都还记得十分清楚。

笔尖停在纸上，墨水洇出一小片黑色痕迹，刚起笔的“G”又被彻彻底底划去。

塞斯特将证明递给布鲁斯，眼底闪着决绝的光。

布鲁斯面色如常地收下了那份证明并递给了刚从厨房端来曲奇的阿尔弗雷德，继续和她讲一些相关事宜。

“我知道你想尽快恢复身体，但毕竟刚刚从长时间昏迷中苏醒，需要从最基础的康复训练开始。”

“我根据你目前的身体状况预估过，大概一个月以后才可以去上学。”

又一个听过但从来没尝试过的东西出现了。

塞斯特听着这句上学就开始联想。

会有很多和亚兹拉斐尔克罗利他们一样的人陪她一起度过学校生活吗？在学校学知识会不会也和在实验室一样，直接通过技术灌输？

“…所以经由多方面考虑，一个月后，我会送你去埃利奥特上学。”

塞斯特在发呆，前面的部分没听见，最后只记住了一个埃利奥特。

她点点头：“好。”

一看小孩就没怎么仔细听，布鲁斯韦恩从容地将话题转向另一边。

——正好他也不喜欢这样赘述理由，不过是在体谅塞斯特，安抚她可能出现的疑心与不安。

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必要。

“其他生活方面就交由阿尔弗雷德和你讲吧。”他顿了顿，“还有一点，不要进我的卧房和走廊最里侧的书屋，左转第一间也有图书室，有什么想了解的资料可以去那里查。”

塞斯特明白那里面一定藏着她这位养父的什么秘密，于是乖乖点头，打算跟上阿尔弗雷德的步伐听他详细介绍各处能用的不能用的家具设施。

刚走出一步远，她突然回头问还在沙发上坐着的布鲁斯：“我需要叫您父亲吗？”

他笑着：“如果你想的话。但我个人认为那太过正式了，只要随你喜好就好。”

塞斯特偏头思忖几秒。

“那我以后就叫您韦恩先生好了。”

她说。

布鲁斯韦恩无奈地轻笑。

这不是更正式更疏远了吗。

「哎呦！」就在塞斯特跟着阿福四处逛时，许久没出声的系统又突然冒头，「怎么时间过这么快？亚兹拉他们走啦？」

塞斯特默然表示肯定。

「啪嗒啪嗒啪嗒」它鼓掌，「又迈出了好大的一步！恭喜啦小塞斯特！」

小孩这边对阿福的讲解左耳进右耳出，注意力全放在了和系统讲话上。

‘但我觉得韦恩先生这里并不会有让我锻炼使用兵器的地方，他也不会同意让我拿着弩到处跑的。’塞斯特没头没尾地和系统说着它不在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嗯…确实是个问题。」

‘我之前忘记了克罗利和我说要抱好小猫这件事，还好是他帮我想着保护它，最后它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没关系啦，这谁都会有失误的时候嘛。」

「啊，说起来，」系统提醒塞斯特，「还没给它起名字呢吧？」

几乎是没需要思考，塞斯特脱口而出。

‘叫Cass吧，卡西迪奥的Cass。’

「嗯？为什么会想要叫卡西？」

‘…应该是因为我不想再忘记了。’

系统没再说话，塞斯特也暂时放下其他顾虑专心听阿尔弗雷德讲话。

就在阿福的滔滔不绝终于落幕时，塞斯特突然出声问了句话。

“——阿尔弗雷德先生，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帮大蝙蝠一起夜巡啊？”

阿尔弗雷德就算感到吃惊，也以超高的专业素养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