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考设局
齐温言看着江梦一如往常地走进自己的休息位置,气定神闲地喝着花茶,并无什么异常,瞟了一眼在身旁的江立。
江立马上会意齐温言的意思,开口道:“江梦多少会点功夫,不过强撑而已,四殿下放心,菁菁自有办法拖到她撑不下为止。”
齐温言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等着好戏的开始。
“啧啧啧真黑呀。”林子墨咋舌几下,探头到任北辰旁边低声道,“这江菁菁可不像是女儿家嫉妒的小打小闹了。”
“要是下药都算小打小闹,那我们刑部可得轻松不少。”柳望舒搭上一嘴,“那她是为谁卖命呢?老二?老四?”
“那就得看她的目的是什么了。”任北辰不会相信江菁菁费劲心力就是为了让江梦在这节骨眼生场病,那于她并无好处,所以只能等,等受益之人自己跳出来。
不过一会儿功夫,姚先生和几位阁老已经评好了这次画作和书法作品的名次。
“《轻纺仕女图》,白书萱,工笔细腻,意境曼妙,评为本场文试画作状元。”
姚先生话音落下,众人赞叹喝彩,但并不惊讶,白书萱是外务部左丞嫡女,母亲出身书画大家,在绘画上的造诣无出其右,白家甚至在新年贺礼曾将小女画作送与太后,可见画技精湛。
众位夫人们各有心思,不乏有人家对这白家小姐有意。
“《牡丹图》,江梦。笔触苍劲,意境独特,榜眼。”
姚先生特地抬高了声音,毕竟他在后阁评分之时,也是着实惊讶。
“江梦第二?”果然得到的是一片哗然。
众人的目光交杂错落在那小小的身影上,红色的骑装在阳光的直射下,更是亮眼,娇小而清冷的模样,不惊不喜,就静静地坐在这阁中。
“江梦会画画?”总有几个大胆的小子把大家的疑问说出来。
大家的诧异和叽叽喳喳,但是也并没有拦住姚先生继续往下念名字的流程。
“《葳蕤雨后》,樊宜楠。意境质朴,格局清雅,探花。”
姚先生念完前三名便收起了卷轴,按照书院的规矩,只有每场比试的前三名才能计入太学的红榜,对这些名门贵族来说,算是一种光耀门楣的荣誉了。
“先生!”一道清丽的女生出声唤住了要转身的姚先生,“可否将入选作品展示一二,也可以让我等学习一番。”
出声的是顺天府尹嫡女季薇,她幼年拜了多位工笔画大师,虽比不上白书萱的天资,在书院也是名列前茅,这次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入围前三,却让一个江梦横插一杠子。
她不服,一个常年粗野只爱舞刀弄枪的人,也能画出上好的佳作?
姚先生自是明白这个季薇的心思,这季家嫡出的两个孩子,长女季薇性子急躁,争强好胜,不是个沉稳的人;而弟弟季白确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稳重性子,鲜少交际,沉默寡言,但是行事周全,也从不好大喜功。
“自是可以的,那就请这几位优秀的学生为大家讲一讲自己这幅画的灵感或是意境吧。”姚先生也是通情达理的很,并且自己也是乐于给学生表达自己的机会。他虽为男子,却深知,这个时局中,女子有才难以显露,也难有表达自我的机会。
江梦微微蹙眉,听着白书萱慢慢讲述着自己作画的思绪,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她这些日子没有勤加练武,前阵子又受伤刚愈,这内力气道怕是难撑到这炷香烧完,可是眼看着这流程甚是拖沓,不免焦虑起来,表面还算平静,可是额间不免已经出了层薄汗。
心里急,但是这世家小姐说话又是慢慢悠悠,即使是好听的声音如今在江梦听来也都是催命符一般难受,她着实担忧其自己能不能撑过自己和那樊宜楠也说完这些东西。
太阳穴已经隐隐作痛,江梦着实恼自己这内力的不争气,虽然神情未变,但是手指攥着茶杯的力度暴露着她的不安。
终于等到白书萱说完行礼坐下,江梦只想赶紧随便说两句,但是谁都明白这讲解环节不就是为了听她说吗?若是当真草草几句,当真显得自己此画非原创,说不出什么一样。
“姚先生,”一腔慵懒语调清楚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本世子记得,陛下曾经评价前人许谷的名画《雨后卓景》,说过,画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说的。刚刚白小姐说了这么一通,本世子反倒觉得,有灵性的东西本来在每个人眼里就不一样,非要给它加什么阐释,画蛇添足。”
姚先生一时诧异,看向这藩王世子。任北辰并不是自己的学生,他这等身份的学生都是由阁老亲自教导。自己的恩师曾多次夸赞这任世子的才学和品行,说他是心有鸿鹄的孩子。他一直以为这任北辰玩世不恭,游戏人间,对什么事情都是无所谓的模样。可这突然用皇上的话来否定自己的提议,又是如何?
“看不懂的,就算讲了又能真的懂么?依本世子看,多此一举。江小姐和樊小姐觉得呢?”任北辰摇着扇子,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