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前夕
江梦已经在宫里住了两日,除了进宫那日给太后见了礼之外,便被一个年长的女使带去整日学习宫里规矩,接连两天都没能见到太后了。
“米姑姑,梦儿有有些疑惑,这圣上不是让我去侍奉太后吗?为何太后娘娘没有把我叫到身边去?”江梦一边站规矩一边小心开口。
“太后娘娘吩咐,她身边的人都要知分寸,什么时候小姐把宫里规矩记清楚了,什么时候就有这个荣幸去太后身边了。”米姑姑在先帝未登基时便在太后身边侍奉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是太后身边最得心的女官了。
也就是说,自己一天学不好规矩,就可以一天不见太后咯?江梦闪过灵光。
就这些规矩,自己前世在入宫前不知练习过多少遍,闭上眼睛做梦都能做出来。
不过眼下和太后离得太近可不是什么好事,这老太太和皇上指不定盘算着什么事,伴君如伴虎,还是能躲则躲,想着想着,江梦表现得更加差劲了,走个步子都呼呼带风,让米姑姑的脸都气青了。
玉竹和青荷在一旁陪站,看着小姐笨拙地一举一动,可以说是胆战心惊了。
“那江梦又入宫了?”邵阳郡主听了下人的话,差点炸了。
“我看她就是故意设计要进宫的!她就是知道言哥哥总去给太后请安才故意赖在太后那的!真不要脸!”邵阳一顿怒骂,身边几个宫女也不敢插嘴。
陶姑姑赶忙上前,拉住要冲出门去的邵阳,“不是她请旨要来的,听长公主殿下说,是太后娘娘提议要她进宫侍奉的。”
“那是祖母被她设计了!她一个给五皇子伴读的能出什么大错,怎么就让祖母注视到她了?还不是耍了什么手段?!”邵阳已经冲昏了脑子,着实冷静不了,越想越觉得江梦是故意的。
“且不说江小姐是不是故意的,就算是,你去太后那儿做什么?去告诉太后娘娘你们都被她骗了?去大闹一通让长公主惩治你吗?”陶姑姑虽然心急,但是仍有理有条劝诫着。
邵阳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再者说,”见自己劝说有效,陶姑姑拉着她坐下,“太后娘娘的慈寿宫离昭辉殿可不太远,四殿下此时应该在昭辉殿处理政务,你闹出的任何动静要是让四殿下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你?定会觉得你任性胡闹,不懂礼数。哪个男人会喜欢不安分的女子?”
“那我怎么办?就任由这个贱人计谋得逞吗?”邵阳烦躁地拍了一下桌子。
“明日郡主可以先去给太后请安,看看情况再说,或许咱们的猜测都是错的也未可知。总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邵阳不甘愿地点点头,心中的怒气难以消散,估计今天晚上都难以睡着。
“母后这么着急找儿臣回来,是何要事?”太子齐轩槿一早便接到皇后娘娘的密函,要他即刻入宫。
“你可知,任轩把军符交还给你父皇了?”皇后一见儿子进殿,立刻屏退左右,脸色紧张地拉着儿子坐在身边。
“啊?母后此话当真?”齐轩槿一头雾水,他前日才刚得知任北辰和江梦被皇上降罪之事,但碍于一直在郊外处理其他政务,还没打听具体缘由。这又突如其来一个转交兵符。
“母后的眼线岂会有错。是任轩自己主动交的。而且你舅父已经得了你父皇的授意,待下月任北辰加冠礼之后,淮州只留下四分之一的军队,四分之三的淮州军会收编进你舅父手下。”皇后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隔墙有耳一般。
“父皇会让舅舅领兵?”齐轩槿仿若在听天方夜谭,他那个舅父不过是仰仗了自己妹妹是皇后才得了一个三品武散官做,父皇就意思了意思,给了几千人马让他有点事干,这么些年他混吃等死,还挺乐呵,怎么突然就被父皇想起来了?
“四分之三,至少有十五万军,给舅舅?父皇疯了不成?”齐轩槿极度怀疑皇后娘娘的消息真伪。
“你舅舅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这实际的军权你父皇一定是没想好给谁,才会在你舅父那暂放。”皇后娘娘紧张兮兮地拉住齐轩槿的手。
“眼下齐温言已经入主昭辉殿,你父皇已经不止一次称赞他的能力了,若是兵权再到了他手里,那些朝臣怕是要站到他那边去了!”
“可是这兵权父皇要给谁,儿臣能怎么办?”齐轩槿听完母后的话,也明显心乱起来。
“现在齐嘉平调去边疆打仗了,回朝定是带着战功的,就只有你现在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在太后寿宴之前,咱们必须干点什么让你父皇看到你。”皇后略一沉思,“之前渝州水患,有大批灾民涌入京都近郊,老四之前与户部一同在郊外将其安置,得了你父皇赞赏。”
“母后的意思是,从这批灾民入手?”齐轩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好像明白了母后的意思。
“好事可以变坏事,功劳可以换人得。”皇后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看向自己的儿子,母子俩心照不宣。
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