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说起来，石田体力不行但速度却极快，像是一只小蜂鸟，虽然在现实生活中极快的速度必然是对应着高强度的肌肉。但石田小鸟只是单纯的迅速并且真实的弱……嘛，就当是柯学世界的buff。黑发女孩在楼梯上跑的过程都非常流畅。

她只花了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就踩完了到达天台的所需的台阶——到达了去往天台的门前，只要推开这扇门——便可以看到秋季的天空，干净的云，还有那个决定赴死的女孩……

石田因为突然的剧烈运动喘着粗气，她闭着眼睛扶着自己的胸口，心跳快速的敲击在手心里，她试图深呼吸了几口来平复自己的心肺功能。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冲上去，一脚踹开天台的大门什么的——虽然她脑子的想象是自己踹开大门大喊一句“开门，FBI！”（带上不良的蜜汁卷舌)——

【这种时候还想着迫害FBI我真是有毛病】

石田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其实还是有些害怕接下来需要面对的场景，她也无法想象对方到底遇到了什么才做出这样的选择，如果她真的，真的一心赴死，自己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又有什么立场劝说……黑发女孩不知道，面对未知的一切她有些紧张，手心止不住的冒汗——不过没有犹豫多久，也没有时间让她犹豫的了，走廊里可以听到其他人跑上来的声音，大概是和天台的女生一个班的同学？或者是不希望事情闹大的老师？警察的话……就算报警也不可能这么快，而且听鞋子的声音应该不是——石田在脑子里做着判断，她有些嗤笑自己在这种关头还在判断些毫无意义的现实。女孩在心里喊了一句【来都来了！临门一脚的事情岂有磨磨蹭蹭的道理？给老子把门开开！】

石田将自己的手在深蓝色的校服上蹭了蹭，她轻手轻脚的拧开了通向天台的门把手，谢天谢地，门没有被锁上，女孩蹑手蹑脚地踏过地面的高度差，然后又慢慢的拧着门把手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在楼下或劝说或不嫌事大的学生起哄声中，石田的动作所发出的声响完全没有被察觉，天台的女孩并没有发现有个矮子进入了原本只有她一人的空间里。

实际上原本的帝丹高中的天台边缘围了一圈金属网，但因为时间长了也没有维护和更换，网格白色的漆下，内里的的铁管都已经生锈，两面网格之间的连接处，因为长时间氧化腐蚀已经岌岌可危，哪怕是一个女性用劲掰扯，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卸下来。

黑色披发的女孩站在天台的边缘，左右都有网格，唯她站着的位置是空的，被卸下的网格已经弯曲被丢在一边。风吹动着她的黑发还有她的裙摆，那背影在阳光的照耀下单薄的像是一张即将被吹飞的白纸，在蓝天的背景下有一种决绝的意味。

石田脚步轻巧地靠近对方，两人间逐渐清晰的身高差——石田比眼前的女孩矮了一个头。

【啧……烦死了】

如果计算在体重身高的对比，石田试图拉住眼前的女孩的很可能会被带走。重量级不同的情况下一般无法对等的进行举重拳击类比赛，更不用说是救人了……不过这种危险也只是在外人眼里可能非常吓人，在生命力堪比水熊虫的石田眼里不值一提，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站在天台边缘本沉浸于自己思想的女孩被突然的被人抓住，整个人一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声音也有些颤抖：“什……什么？”

“啊！危险！”石田将眼前的人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点，让她离腾空的场景远一点：“那个……什么……同学，拜托！不要死！”

石田其实没想好说啥，救命她只有自杀生亡成功的经验，哪有劝人不要自杀的经验，哦，她兜里还有一个自杀成功的人，凑一凑她们三人可以在地府开一个党支部……

所以她憋红了脸才说：“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你要啥愿意下来，我请你吃冰……”

【啊，我在说什么蠢话……】石田在内心里抓耳挠腮，像是五百年没洗过澡的猴子。

【如果是我想要死掉，听到这种一厢情愿的善意才不会放弃……死亡什么的】

“吃冰……吗?”眼前的女孩因为石田的话有些恍惚，她低着头，眼里似乎闪着泪光，“凉介之前也说要请我吃冰的……可是最后……”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所有人都在骗我。”

【？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我可有钱了，说今年请你吃冰就今天，一定请你吃到同体通通畅！】石田眉头一皱，脸上写着“施主我和你萍水相逢你为何要污蔑我”的表情，她咳了两声：“不好意思……请问这位凉介是……去世……啊，不是，成佛了吗？”

“……”决定自尽的女孩这才扭过头看了看石田——她呆呆的看着自己被石田拉住的手，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凉介他……和其他女孩在一起了……”

“……”石田很无语，真的。

“……”石田有点生气了，真的

“……”石田的白眼快翻到后脑勺了，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