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其实,都报上去,也没什么的。”姜婳认真说道:“我平日都是些琐事,无聊至极,夫君事务繁忙,平日忙的都没有时间回府,橘糖便是都报上去,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夫君不能知道的。” 橘糖搅着自己的手。 娘子话是这么说,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这样......不好。 想着,橘糖向窗外望了一眼,小声道:“那娘子说吧,这般远,当过了十米,寒蝉听不见的。” 此时,树上的寒蝉:“......” 知晓橘糖特意在逗自己开心,姜婳也学着橘糖,轻声道:“那我们说一个寒蝉听不见的事情......” * 夜间。 姜婳点着一盏灯,看着书。 这些年她其实一直也有看书的习惯,只是近来有些忙,懈怠了。她坐在木凳上那一瞬,下意识看向了悬空的房梁。 ......没有看见那根白绫。 她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心被揪紧,她只是淡淡地,看向白绫曾经出现的地方,一直看了许久。想到明日要去见姜玉莹,手中的书,便有些看不进去了。 谢欲晚推门而入时,看见的,便是正在发呆的姜婳。 书桌上躺着一本半翻开的书,她的指尖,还停留在一侧书页之上,另一只手,撑着头,许久都未动一下。 他见房内烛光黯淡,以为她已然入睡,故而未敲门,便入了。 只是一进来,就看见她发呆的模样。 谢欲晚停顿了一瞬,到底还是怕,自己陡然出现,会吓到正在发呆的人。于是他后退一步,轻敲了一下门。 声音很轻,但是在寂静的夜,已然足够。 她眼睫如蝶,侧身望向他:“夫君。”片刻,她闭上了手中的书,上前几步,接过他手中的外袍:“这般晚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明日要去早朝,我去让下人叫水,只是太晚了,恐歇不了几个时辰。” 她正欲推开门,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在外面清冷矜贵的公子,此时将头放在她颈间,轻声道:“告了假,不用去。”想了想,他又补充了句:“明日一日,我都有时间。” 姜婳一怔,想到了姜玉莹的事情。明日,是姜玉莹约她见面的时间。 若是从前,她当是不会问出这一句。 “你是不想我去见姜玉莹吗?” 环住她的手,紧了一瞬,随后,他平静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嗯,不想你去。”她的手紧了一瞬,唇似乎要张开,下一刻又陡然闭上。 许久之后,她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起。 “......可是我想去。” 说完,她转了身,直对着谢欲晚。她有些不太适应,但还是望着他,轻声重复:“可以让我去吗?” 她吞咽了一口,鼓起勇气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你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我不是从前在姜府那个姜婳了,我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府中事物,我也有打理的很好,对不对?” 她很少这般同他说话。 太......坦诚。 但不知为何,这般,他眉宇间的平静,也没有变一分。甚至,许久,都没有回应她的话。这其实,不太寻常。 许久之后,他无奈摸了摸她的头:“一定要去吗?” 便是再迟钝,她也意识到了,他并不想她去。 为什么不想她去? 她寻不到缘由。 是怕她答应姜玉莹的要求吗? 虽然夫君未亲口说过,但她能看出来,夫君对姜玉莹,不太欢喜。她并不知晓缘由,夫君同大哥是同窗好友,说是同姜玉莹青梅竹马长大也不为过。 但从她见夫君的第一眼,看他同姜玉莹之间的相处,便知道,他不喜姜玉莹。 能够让夫君这般的人,明面上表露出厌恶,她实在想不到,姜玉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她犹豫了一瞬,轻声问了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我去见她? 昏暗的烛光下,青年的眉眼之间,有了一丝波动。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声道:“那你会答应她吗?” 姜婳摇头:“不会。” 一阵风突然吹灭了烛火,姜婳下意识躲进了谢欲晚怀中。 她看不见的地方,青年的身子僵了一瞬,随后垂眸将她按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