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倒塌
宗庙在城北二十公里的地方,并不算远,只不过这路途很是颠簸,多数都是崎岖的山路,即使轿夫万般小心,连清川仍是觉得不适,腰间无力撑着,随着轿子颠簸,偏偏这麻衣很是粗糙,凡是接触之处都火辣辣的疼。
连城抬头看着天空,几只信鸽飞过,在晴朗的天空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大约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了宗庙。
连城掀开轿帘,连清川的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看到连城的脸,虚弱的挤出一丝微笑,连城的心紧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缓缓上前,“小叔,是不是哪里不适?”
连清川强撑着摇摇头,“无,无碍。”短短几个字都听得出他的无力和虚弱。
“那城儿抱你出来?”连城试探性的问道,连清川无力说话只是点点头。
连城上前将连清川打横抱起,稳步走向宗庙内。
宗庙正中央是高耸的祭台,已经摆好了满满的香火和不少祭品,连城径直将连清川抱到祭台旁的椅子上,却被连清川阻止道:“城儿,扶小叔,先跪拜你父亲。”
“可,小叔的身体。”看着连清川坚定的模样,连城知道连清川认定的事情,必然没法改变,只得跟成风使了个眼色,成风点点头,上前和连城各一边托住连清川,二人将连清川几乎是半扶半抱到跪垫前,连城从身后环抱着连清川,成风则蹲下身将连清川瘫废的双腿摆正,连城托着连清川完成了三叩拜,这才将几乎脱了力的连清川抱回椅子上。
“小叔,你刚刚废了不少气力,这会儿让城儿来主持吧?”连城看向连清川,连清川虽想坚持,可奈何身子不允许,不过是被人抱着叩拜,此刻双腿也不住的颤抖着,若不是腰间系了丝带,恐怕此刻都已经滑下椅子了。
“祭祀大典正式开始,百官叩拜!”连城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百官齐刷刷的跪倒在地,跟着连城恭敬的叩拜着。
“礼毕,请起,敬香!”连城话音刚落,成风便将点燃的香恭敬的传到连城的手上,连城深吸一口气,手竟然有些颤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定,才闭上眼睛将香插入香炉。
就在香没入香炉的那一刻,四面忽然涌出了十多名刺客。祭台一瞬间轰然倒塌,连城有功夫在身,立刻腾空而起,而连清川便没有那么幸运了,莫说他此刻被束缚在椅子上,即便是没有这个椅子,他那瘫废的身子也是无法动弹分毫。
连城淡漠的看着祭台,却听到连清川的惊呼,“快,保护好城儿!”
原来,生死关头,连清川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唯一担忧的只有自己这个侄儿。
连城紧紧握着拳头,几乎要将嘴唇咬穿,血气不断上涌。
“小叔!”连城收回轻功,迅速落地随着歪斜的祭台,在连清川即将跌入废墟的时刻,一剑挑断了连清川腰间的丝带,一手揽住连清川瘫废的身子,脚尖踩在椅子上,借助反冲力,迅速腾空而起。
二人滚落在地,连城这时才发现连清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了过去,“叫太医!”
寝殿。连城握着拳头等在外殿,太医们正在紧急商议。
“王君。”为首的杜太医小心翼翼的跪倒在地。
“说!”连城烦躁不已,也许从他决定救下连清川的那刻开始,他就已经放弃了所谓的复仇。
“君上的腰挫伤严重,伤及水府,今后怕是时时刻刻都离不得人了。”杜太医说道。
连城闭上眼睛,“知道了,你们尽力了,本君知道。”
连城摆摆手,独自坐在大殿的阶梯上,看着远处朦胧的月亮,明明自己已经暗下决心要置连清川于死地,可是连清川却是连死到头了都还护着自己,相比之下,自己不就是个伪君子么?
连城苦笑着,“连城啊连城,你还报什么仇!”
“你和连清川,本就没有仇。”身后响起仁苏的声音。
“师父!”连城回过头,看仁苏的样子,想必已经知道了。连城低下头,不敢去看仁苏的眼睛。
仁苏也坐下,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连清川也必然知道,只是他终究觉得是自己欠了你父亲的,所以即便你要他的命,他也肯把命给你。”
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连城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站起身声音都有些颤抖,“可是,可是他杀了我的母亲!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仁苏不以为意,他猜到了连城年轻气盛,必然会有此反应,“那你母亲呢?伙同你舅舅随时随地准备篡位,这是连家的江山,怎可改为他姓?”
连城喘着粗气,却是无力反驳,他自然是知道其中厉害的,可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该如何平衡国事家事。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连清川当年接过你父亲的王位时,和你如今一般大,周围的小国纷纷看不起这样一个孩子,不过是个稚童,又如何能当大任呢?可是连清川他抗住了,为了赢得战争,击退敌兵,他献祭了自己的双腿,说来也可笑,连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