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宣旨
即便是江云深有百般的顾虑,瑶璃却也已经思虑在前。
次日,瑶璃便亲自登上宫墙,站在百姓面前。大家看着君后久违出现,纷纷跪下叩拜,瑶璃体贴百姓,立即摆手:“不必多礼。”瑶璃有法力在身,百姓们纷纷被法力抬起。
瑶璃笑着看了看身旁两人,江云深和曦若的手紧紧牵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江云深的指节都泛白了,曦若心疼不已,“江督公,你不必硬撑的,君后都赐座了,你为何不坐啊?”
江云深看向曦若,“傻丫头,婚姻大事是头等大事,我坐着成何体统啊,只要可以,我便愿意尽我的全力给你体面。”
曦若的眼里含着泪,故意别过头去不看他。
瑶璃郑重说道:“今日登上宫墙,自是有大事与大家禀报。”瑶璃话音刚落,百姓们立刻说道:“君后仁慈,您的所有决定我们都尊重。”
瑶璃笑了笑,就像曾经在魔界一般,看着自己的子民们,心里满是知足。“好,那我就将我的决定告知大家,江督公大家都认识,是东厂的一把手,虽身有不便,但是我希望大家知道江督公为我北渊贡献的功劳。”瑶璃伸出手,成风将一本奏折递上,那是连清川昨夜拟好的奏折。
“江云深在本君遇袭时挡在本君之前,故落下病根,腿脚不利,此为一功;江督公当年还为成为督公之时,便对宫中的权贵嗤之以鼻,维护正义,不同流合污,此为二功;江督公领导东厂后,带领东厂改邪归正,成为本君的得力干将,多次立下功劳,扬善除恶,此为三功。如此功臣,本君特许曦若郡主与江督公结为夫妇!”瑶璃说完,看着宫墙之下,大家一片静默。
似乎是猜到了如今的场面,江云深缓步上前,双手扶着宫墙边缘,“众位,我江云深不过是阉人一个,能得到君上重用,为国家献出生命也不可惜。江某自知身体缺憾,从不对娶妻抱有期望,但是如今遇上了曦若,本该活在尘埃里的我,却像迎来了曙光一般,她就像把我从尘埃里捞了出来带到阳光下的仙子。”江云深顿了顿,握住曦若的手道:“本来江某不该有成婚的欲望,但是如今为了给心爱的女子一个完整的婚礼,恳请大家成全。”
说完,江云深扶着宫墙缓缓跪下,身旁的曦若早已泣不成声,也跟着他缓缓跪下。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江督公为北渊和君上所做的贡献之大,我们支持江督公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曦若郡主!”百姓们也纷纷鼓掌说道:“对!我们支持!”
江云深显然没有想过大家居然会这么支持他和曦若,这些年他就像活在掉落的树叶下的蝼蚁,他不敢爬出树叶去看看阳光,把自己封闭在小小的角落。他不是不愿,而是不敢,他已经惧怕了站在阳光下被人指着脊梁骨骂“阉人”的场景,虽然这样的场景已经重复了千百次,可每一次都像将他撕裂了一般。或许世间所有事情重复几次就能习惯,而只有这事,却让江云深每次都如同第一次遇见一般,恐惧、无助和绝望。
“云深,你听到没有,大家是支持我们的,大家支持我们啊!”曦若哭着紧紧抱住江云深,她何尝不知道江云深的痛,今日为了她,他要站在大家面前,承受着再次掏心腕骨的痛,可是他做到了!百姓们也并没有像想象之中那般抵触,江云深终于是迎来了他生命中的第一缕阳光。
“好啊,不愧是江督公,有种!”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侍卫们抬着轮椅上了城墙,连清川就坐在轮椅上,身边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声音正是那人发出的。
“师兄!”曦若惊呼一声,连忙扶着江云深站起,“你怎么来了?”
仁苏笑着摸了摸曦若的头,“你这个丫头,都要成婚了,我这个师兄怎能不出现呢?父亲已经知道了你和江督公的事情,特派我前来。”
“师父,师父知道了,他老人家有没有?”曦若怯生生的看向仁苏。
仁苏笑着说道:“江督公的为人,父亲自是知道的,要不然怎么会让我前来祝贺呢?”
仁苏看向江云深,“久闻大名啊,江督公,以后我这个师妹,就要拜托你啦!”
江云深看向曦若,眼里满是温柔,“仁苏先生过奖了,只要我江云深还活着,就一定好好待曦若,若是让她受了一点委屈,是杀是剐,悉听先生尊便。”
仁苏笑着点点头,“不错不错,江督公是个汉子!”
见过曦若和江云深后,仁苏才转向瑶璃,几年未见,他自然也从连清川的嘴里得知他和瑶璃在仙魔两界的境遇,若说他不生气,自是假的,想到瑶璃受了那么多委屈,他恨不得将连清川千刀万剐。可是想到瑶璃甘愿为了连清川放弃生命、炼化鳞片,他又只能认命。
二人对视许久,仁苏终于明白了,当年那个稚气如曦若的瑶璃,早就已经不见了,如今的瑶璃,眼里满是温柔大方和沉稳,可是他也知道,瑶璃还是那个瑶璃,若有人动了她的人,那么她仍是那个会大开杀戒的魔姬。
“好久不见,瑶璃。”仁苏的千言万语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