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
两道声音同时落地,明愿最先反应过来,先唤了一声“阿衡”,随后又摇头失笑:“哪能像小时候一样冒失。太子殿下和谢小郎君这样喊也就算了,我可不敢再喊。”
傅云衡也跟着笑笑,这一打岔,倒是无意中将先前的问题岔了过去。
两人一路走到不远处的街道,明愿才想起来,顿时急急向金银铺子跑去:“我怎么给忘了!我阿姐之前在挑首饰,她找不到我,这会儿该着急了!”
她一路小跑,顷刻间就没了踪迹,傅云衡站在原地,只能无奈地扯着唇角浅笑。
明愿遥遥跑到铺子对面,果然瞧见明飒双手绞着帕子,站在廊下望眼欲穿地等人。她的随身侍女跑到明飒面前低垂着头说了些什么,明飒急得连连摇头。
“这好端端的姑娘,怎么能说丢就丢呢?愿愿分明是最乖巧的,定是被有心之人骗去了,再去找找。”
明愿顿时格外心虚,她悄无声息地溜了过去。
“愿愿!”明飒眼尖,立刻看到了她,急得声音里都染上了哭腔,慌忙下台阶去拉她的手,明愿这才发觉明飒手心一片冰凉。
“愿愿,你去哪儿了?吓煞我了。”她眼神焦灼,这目光盯得明愿垂下头,有些愧疚。
“我刚才去买包子,想着给你也带一个,但是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妹妹,最后将包子送给了她。我本来以为能很快回来……还是害阿姐担心了!”她不想再让明飒担心得更多,只能小心编了几句话交代。
明飒果然信了,她舒了口气,不放心地叮嘱:“下回可千万别乱跑,就算真有事,也跟阿姐说一声。”
明愿乖乖点头,连明飒的侍女都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出了这一回事,明飒显然也没了继续挑选首饰的心思,拉着明愿就要回府。
明愿瞥了一眼自家阿姐选定的三两件首饰,犹豫了一瞬:“阿姐,这会不会有点太少了?咱们再去对面选几种新款式吧?”
旁边一辆慢吞吞的马车经过,明瑟掀开帘子,喊了一声:“还选什么选呀!明愿,长姐,赶紧上来听我讲,出大事了!”
“……怎么在哪都能遇到堂姐!”
明愿低声抗议一句,但还是趔趄着被明瑟强行拽上了马车。
“明愿,长姐,你们知道我在苏家赏花宴上听来了什么消息吗!”明瑟神情严肃,“皇后娘娘昨日派了几个教习嬷嬷去苏府!这个意思差不多就是苏映月的太子妃之位已经定下了!”
“这有什么?”明愿不以为然,“苏姑娘看着哪哪都好,太子殿下能娶到她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明愿,你懂什么呀!”明瑟叹了口气。
“那可是苏家!苏家跟咱们敬国公府的关系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苏家人心思多着呢。”明瑟说着,忍不住开始列举。
“想想堂兄,当年若不是苏家那个纨绔大少爷把他的官位抢先一步占了,堂兄怎么会被挤到雍州为官!”
“再想想年小将军——”明瑟说到这,小心觑了一眼在旁边不言不语的明飒的神色,话锋一转。
“总之,苏家三个嫡女,长女已经嫁给了蛮夷的贵族,为边疆稳定立下大功。次女若是再嫁给太子殿下,那还得了?同为国公,苏映月她爹魏国公嫉妒敬国公已久,若是魏国公凭着这两个女儿的身份地位水涨船高,咱们敬国公府能被排挤到京城外边去!”
“那你还去参加苏家举办的赏花宴。”明愿眉梢一扬。
“我这不是需要接近三皇子吗!”明瑟理直气壮,毫不心虚。
两人斗嘴的工夫,明飒蹙着眉尖轻声开口:“二妹,依你之见,这事可有什么办法?”
这问题一出,明瑟和明愿同时住了嘴,缄默不言。
明愿双手环抱,觉得这事并不好办。若是皇后一心要定下这门婚事,哪里会是她们几个姑娘能够撼动的。
“我怎么知道!”明瑟更是忿忿道,“不论如何,敬国公府绝对不能输给魏国公府,咱们明家绝对不能输给苏家!”
“堂姐说得倒是轻巧。”明愿撇撇嘴,随手拉开车帘往外张望,“哎,怎么走到这了?”
马车外赫然已经到了正对宫城的重玄门,高大的门楼巍峨秀丽,在正午闪耀着熠熠金光。
明飒闻言也从另一侧望了望,点头应道:“咱们说话耽搁了时间,已经过了敬国公府了,让车夫绕回去就是。”
话音刚落,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骏马闯进了明飒的视线。
银白雪亮的鬃毛在日头下闪烁着灿灿光辉,银袍褚靴、丰神俊朗的年轻男人随意吹了声哨,马儿顿时乖乖停下步子。
男人从马背上翻身跃下,姿态闲适,手中还握着长鞭,整个人看起来懒懒散散,恣意不羁。
接他的人则披着雪白狐裘,唇角笑意温和:“年小将军从楚州一路赶来,辛苦。”
“哪儿啊,堂堂傅侯爷日理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