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梅花落
这是个人妖混居的时代,妖族与人族和睦相处,凡人习武练剑,妖族吸取日月精华。
凡人开设门派,广收弟子,传授剑道,各大门派中,实力最强的当属华山“论剑堂”了。
论剑堂坐落于华山之巅,隐于云雾之中,堂中弟子三千名,皆是来自于五湖四海的少年英才们。弟子们在堂中习武练剑,卯时出戌时归,从不松懈。
要问弟子们在堂中最惧怕的人是谁,那便只有堂主风时谦了。
风时谦是个不怒而威的人,从不见他展笑颜,也从不见他多说一句,如一座冰山,冷到无人敢靠近。
风时谦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与五位长老下棋对弈,或是在院中种花种草,或是于大雪之日中温一壶酒,在漫天飞雪下酌酒赏梅。
又是一个大雪的天,雪落满了山,整座高山皆被冰雪封住,寒冷的紧。风时谦裹着狐裘立于窗前望着那鹅毛般的大雪,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身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他无需想也知来人是谁,轻叹一声便开口道:“自建立论剑堂以来,已过二十年之久。”
“是啊。”来人一袭黑衣,手持长剑,目若朗星器宇轩昂,是剑术一流的大长老秦枫,“这么多年,你也辛苦了。”
风时谦没有回应,只是定定的望着飞雪出神,双眸漆黑。
秦枫上前一步与风时谦并肩而立,随后开口道:“不知道你是否还留有牵挂,既然有,不如先去了却,堂中一切,自有五老打理。”
闻言,风时谦眼眸微泛流光,随后他轻笑一声,道:“无何挂念,只是心羡天下,向往自由罢。”
“如此,你便去走这一番也好。”秦枫微微一笑。
风时谦也不推辞,当即拿上佩剑草草收拾一番便匆忙下山,一路上风雪不停,大雪染白了他的发,侵湿了他的衣,即使很冷,他也满腹欢愉。
他掌管论剑堂二十年,自年少成名开始,直到如今而立之年,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论剑堂,如今的他没有豪心壮志,亦没有任何斗志,有的只是一心迷茫,不知该去往何方,又何时归来。
风时谦在大雪之下走走停停,一直走到天黑,已经看不清路了,才稍作休整。
他寻了一个狭小的山洞作避风之处,山洞很小,他连转弯都不能,只得微微一靠,勉强避过风雪。
风时谦伸手准备将手中的行囊放下,却一不小心碰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他定睛一看,竟是一只缩蜷在山洞内的白猫。
这猫通体雪白,额间还有一点朱砂痣,身上微微泛着光,看着非常有灵性,好看的紧。
他不禁怜惜地摸了摸,白猫轻轻地“喵”了一声,随后便没了动静。他凝目望着白猫,发现猫仿佛受伤了,身体冰凉且前脚染血。
风时谦心想:真是可怜,在这冰天雪地的,肯定会冻伤。
他善心一发,便给白猫包扎了一下,然后将白猫抱进了怀里,用衣物包裹好,随后便阖上了双眸歇息。
一夜无梦,翌日天明,雪已经停了。他缓缓地爬到了洞口,山洞外的大雪已有半人多厚,厚到填平了洞口,连一点路都望不见,他无奈只得抬手运用内力震开积雪,随后便爬出了山洞。
天气严寒,风时谦拉紧了身上的衣物,凝聚内力让身体保持温暖,随后便深一脚浅一脚向前方走去。他在积雪中走了半日,也很饿了,便伸手在包裹里想翻找些吃食,结果竟摸到一团柔软的毛,随后便是一声猫叫。
他竟一时忘了,竟将猫带出来了。
风时谦轻轻地抚摸着白猫,白猫舒服的打起了呼噜。
“或许有缘吧,以后跟着我可好?”他轻声问道。
猫自然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打起了呼噜。
就这般,一人一剑带着一猫走遍了五湖四海,从下着满天大雪的冬,走到了落叶飘飘的秋,不为琐事烦忧,天为被地为床,渴了饮露饿了寻粮,好不惬意。
白猫的伤在风时谦的照料下好得飞快,很快便可在大草原上奔跑。
茫茫无尽的绿色中,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在前方飞奔,而背着一把剑的侠客便在身后追。
“拾妙,慢点。”风时谦于后高喊到。
拾妙便是这猫的名,是风时谦绞尽脑汁方想出的,“拾”是“拾取”,而“妙”则同“猫”,意为拾到一只猫。他点点头,觉得此名十分好。
见天色已晚,风时谦便快速奔上前去捞起拾妙,猫“喵”一声拒绝被抱,他轻拍拾妙脑袋,轻道:“不许胡闹。”它当即低垂脑袋,显然十分委屈。
随后风时谦便抱着拾妙朝草原尽头走去,草原的尽头是一条河,河水清澈,名唤“洛水河”。
风时谦抱着小猫在河边蹲下,便给拾妙洗起了澡搓起了爪子,拾妙舒舒服服地躺着,任由他搓动着自己,洗好了以后,湿透的猫毛用内力烘干即可。
这么一搞天很快便黑了,风时谦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