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
”
“哦,别蹲太久,快点出来。”
门外脚步声渐弱,何易卓低头看了眼手机,刚才下意识锁了屏。打开屏幕,初夏那边发来六个字——“能啊,再约,晚安!”结束了聊天。
“好,注意安全。晚安!”
他回身按了一下按钮,座下的马桶传出冲水声,脚有点儿麻,心情有点儿意犹未尽。他还没聊那碗红豆粥,他还没问那片相思墙。
门外又传来响动,他起身走了出去。罗菲背对着他,蹲在电视柜前翻找着什么,他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问道:“你在找什么?”
“你家肠胃药放哪儿了?” 她回过头,拍了拍手里的药箱,“这里面没有啊。家里没备吗?”
何易卓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说没事了不用吃药,哄着她回去继续睡。熄了灯,黑暗中他忽然说:“菲菲,咱们改天去露营吧?”
更深露珠,初夏就着地灯暗淡的光,坐在帐篷外木制平台上,晃着脚,一下,一下,望着脚下隐藏在黑黢黢的阴影中的泥土发呆。
“看什么呢?” 陆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初夏比了个“嘘”的手势,指指帐篷:“睡了。”
“你怎么不睡?” 陆离也放小了声音,又问一遍:“看什么呢?”
“我种了一颗红豆。” 初夏用脚指了指。
“煮熟的?”
“接我眼刀。”
“女侠饶命啊!”
“好啦小声点儿,别给吵醒了。”
陆靖一睡觉很轻,陆离第一嗓子她就醒了,醒来就见帐篷外一对璧人并肩席地而坐的背影。
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看出两人不是公之于众的恋人,但他们之间默契又互补,有些迟早的事情倒也无需那么急着宣之于口。
陆离的尊重、体贴和保护,两人自在融洽的相处,在自己糟糕姻缘对比下,显得那么珍贵,那么令人羡慕。
不知是否刻意,每当她将将要陷入沉重的思绪时,她的这位发小都会四两拨千斤地带偏气氛,冥冥中就像是老天派了人来提点她: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她也决定顺应天意,至少此刻,不再多想。重新躺好,翻个身继续睡了。
陆离拿着手机啧啧称奇:“居然有5G信号哎——红豆真的能开花!”
他捧着手机读着网络百科,“花期7-8月,果期8-9月——那你这个时节种,今年应该赶不上开花了。不对,你就这么扔颗豆子下去,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能活。”
“嗯?你种过?”
“那没有。”
“嘁。”陆离目光重回屏幕,“小花多枚,花柄极短;花冠蝶形,黄色,旗瓣肾形……”
“你等着瞧吧,肯定开花。”
“这么自信?”
“比我写东西自信点儿吧。”
“写什么东西,又接的什么计划书报告书?还是你书完稿啦?”
“喏,看看。”
“什么啊,”陆离接过晃到眼前的手机细细看了半晌,感叹起来:“哇,虽然我不太懂啊,但是好像挺厉害的。你写的?诶不对,你啥时候发的,屏蔽我了?我刚刷完朋友圈没看到这条啊……”
初夏嫌弃地夺回手机,擦了擦陆离的手印子,扔在身旁。
耳边依然响着陆离不屈不挠又小心控制音量的聒噪:“等等,我看到小人儿标了,你这是屏蔽我了吗呜呜呜……”
“哎呀没屏蔽你,仅对人可见也是这个小人儿,就你眼尖,快别演了。”
“对谁可见?一组还是一个?你外面有人儿了?”
“啊对对,Crush,对他可见,写点儿东西暧昧一下,行吗?”
“挺下功夫啊,为佳人题诗。”
初夏恨铁不成钢地咬牙上下打量陆离:“你好歹也是个高材生,就这点儿文学素养么?”
“这不……挺好吗,什么来着,‘小轩窗,花太香’?反正挺好的,我就写不出来。”
初夏一脸“我身边这个玩意儿的语文是谁教的”的表情,摇摇头放弃对他的再教育。她用脚点点地上落种子的地方:“咱们拔寨起营,打道回府以后,这儿就会长出个小苗,你刚说花什么颜色来着?”
“黄色。”
“嗯。长出个小苗,开出小黄花。”
“你这是在神将点兵呢?”
“我可是天上的百花娘娘。”
得,明明眼前这位又开始鬼扯,结果自己却还要受她理直气壮的一记白眼,陆离也是服了。跟她是聊不了什么正经话。
“老翻白眼,影响淑女气质。你这翻白眼的一系列动作,都能申请专利了。”
陆离慑于淫威,调侃得很心虚,嘟嘟囔囔吐槽完后,余光撇了对方一眼,鬼头鬼脑地转话题说道:“我兄弟那公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