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虽说是做了听天由命的打算，但慕川还是十分努力的去完成了穆梓凯的吩咐。这些日子里，每天天不亮便到阴阳阁学武，晚间回到与归又要将送来的书册仔细看过。惠然已不知道这是慕川第多少次翻阅那些书册了，她看着那些册子从右边慢慢移到左边，又从左边垒到了右边，有时给慕川送茶点时还能听到她嘴里念念有词的，像是将那些文字都背了下来。

这日同往常一样，慕川照例是一早便去了阴阳阁，如今她已是将银丝耍的有模有样，出手之间一般人恐怕连她银丝的影子都见不到了，阴阳也有些惊讶于她的进步，难得的送了她一本棋谱当作是奖赏。

“师父今日怎得如此大方，竟将这珍藏的棋谱都拿来送我？”

阴阳瞥一眼慕川。

“为师确实小气，想来这棋谱太过贵重，还是舍不得送你，这就还来吧。”说完将手一摊，这是要向慕川将东西讨回去了。

这慕川哪里肯，她急忙把书揣进衣服里，眼珠子四处乱转，猛地看到了矮桌上的棋盘，便取过棋盒放到了阴阳手里。

“送人的东西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如今天色还早，不如师父同阿九下一局，杀我个片甲不留以解刚才‘失言之恨’！”

阴阳看着慕川一脸讨好地模样，心中觉得好笑。什么“失言之恨”，若是真在意她失言一事，不是更加佐证了自己小气吗？不过今日确实也有些无趣，不如就同她下一局解解闷。

“摆上吧。”

“诶！”

慕川兴奋地跑到棋盘前将东西准备好。她早就想同阴阳下棋了，只是平日里阴阳都是准时来准时走，过程中偶尔提点几句，一副严师模样，慕川根本就不敢多说话。可是今日她这位师父看起来心情不错地样子，她得趁着这个机会“得寸进尺”一下，想到这里她不免开心的哼起了小调。

“下棋少语。”

阴阳嘴里轻飘飘的吐出这四个字立马把慕川打回了原形。等阴阳落座后，慕川这才坐下去拿棋。按照规矩，下棋两人若是水平相距较大，则由弱者执黑子先行，称为“让先”。所以慕川自然是执黑子。

“可让你几子。”

水平差得太多，让子也是有的。想到这慕川也不客气，伸出一只手晃了晃。

“那就让我五子吧。”

“嗯。”

得了阴阳许可，慕川便从棋盒中拿了五枚黑子在手里。本来下棋须得一拿一放，可现下慕川脑子里乱的很，便将棋子都攥在手里了。

盯着空棋盘好一会儿，慕川才落子，一枚，两枚，三枚，四枚，等到这第五枚将要落下时，慕川偷偷抬眼去看阴阳，想从他的表情里得到点反馈，哪知阴阳正闭着眼睛养神，根本没看她落子。慕川有些气恼的将最后一枚棋子放下，随着“吧嗒”一声阴阳睁开了眼睛。

“这棋子可是上好的玉石制成的，若是磕坏了，你得在阴阳阁做四年杂事。”

慕川去拿新子的手一抖，差点将棋盒打翻。她腹诽了阴阳一会儿，才老老实实的小心取出棋子，又轻轻的放在棋盘上。

阴阳见她如此也不再说什么，专心下起棋来。

一黑一白之间，棋盘很快便不再空荡，虽是十月的日子，可慕川额上还是滴下汗来。又一白子落下，慕川的心就跟着坠下来了。手中握着的黑子将放未放，正打算弃了这子投降认输却是被来人给打断了。

尚云进屋后朝着阴阳和慕川各行了一礼，随后附耳到慕川跟前。

慕川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了阴阳一眼。阴阳也不遮掩，便这么大大方方回看慕川。

尚云只是说了穆梓凯在回京路上便退到了一旁，慕川知道他是碍于阴阳在场所以并没有详说，但可见穆梓凯是已经有了打算。她将手中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向着阴阳说道：“是阿九输了。”

这结局本就在两人意料之中，阴阳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只是将手里未下的棋子扔回棋盒里，慕川看着玉石相撞在一起，却没有想象中清脆的撞击声，那棋子就像是一片落叶入水般悄无声息的。

慕川不知阴阳用了什么办法，但她心里清楚阴阳这个人会的可多。若是这样的人能同穆梓凯合作，那······

只是慕川还未开口，阴阳便站起身来。

“天色不早，你也该回去了。”

这是要赶人了。

慕川整理着棋子也不抬头，状若随意的问道：“听说师父会看天象，那知不知近几日的天气如何？”

“为师的天象可不是研究这些的，但若真要问，倒是可以晒一晒冬被。”

“那便好。”

慕川将棋盒盖子盖上，笑着向阴阳行了一礼。她觉得自己今日的运气真是不错，碰上阴阳这么好的心情，该是让人打听打听阴阳阁今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站在一旁候着的侍从也觉着奇怪，今日先生好像特别好说话，九姑娘问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