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志夕歌（一）

“你不是......？”文茵惊讶地想要从床上起身，然而却被姚氏制止道：“女公子有伤在身，还是快些躺好，莫要随意动身才是。”

说话之间，姚氏便扶着文茵，助其再次躺好于床榻之上，随后又听她开口道：“妾与女公子还真是有缘，没想到竟能在这短短几日，便遇见两次。”

“......”文茵忽然回想起了前几日医馆里发生的事情，只是那天她一时气急，便就对着那两位前来“算账”的人说话重了些。如今再遇当时之人，未免会觉得尴尬，但她还是礼貌回道：“夫人说的是，确实有缘......只是不知如今您腹中的孩子，可还安好？”

听到文茵竟会问询此事，这让姚氏有些不解：“女公子......不生妾的气了吗？”

“早就不生气了。”文茵摇了摇头，忧愁回道：“那日我情绪有些激动，说话未免过重了些，夫人有孕在身，我不该那样质问您的......无论如何，您也都是永康馆的客人，您的身体出了问题，我们永康馆难辞其咎......还请夫人原谅那日我的无礼。”

说罢，文茵便意欲再次起身行礼，然而这次她却被姑母按在了床上：“你这样来回的动，这伤口还怎么愈合！”

“姑母，我没事的，这不过就是一些皮外伤，姑母不用......”话没说完，秦雪就稍显严厉地打断她道：“听话！把胳膊放下躺好，别再动了，听到了吗？”

第一次被姑母教育，这让文茵惊愣了片刻。

她没想到平日里温柔祥善的姑母，竟然还会像父亲一样训诫他人。

文茵抿了抿嘴，随后乖乖地躺回了床上，喃喃道：“听到了，姑母......”

姚氏看着文茵缩回了原位，笑着说道：“女公子生性活泼，妾瞧着甚是喜欢，若妾的孩子也能如女公子的性子一般，那便好了。”

说完后，只见文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姚氏见状又示意秦雪道：“汤药再不喝怕是要凉了，叶夫人还是快些让女公子喝了吧。”

“嗯。”秦雪将药碗端起来后，又微扶起文茵的头，帮着文茵将药尽数喝完。随后她又转头看着姚氏，笑道：“真是多谢夫人和姚校尉了，若不是你们相助，文茵还不知能不能熬过此劫。”

文茵听到姑母的话后，也随即附和道：“文茵谢夫人和校尉大人相救！不知校尉大人现在何处，文茵还需当面道谢才是。”

二人一前一后连着道谢，这让姚氏一时想到了先前离开的那位少侠。

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对方不说此事，那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尔反尔。

只见姚氏摆了摆手，回笑道：“女公子无事便好。夫君他还有军务在身，只怕是近日不会再回来了。”

秦雪见姚氏有礼有节，又性格纯善，遂从床榻侧边起身，走到了姚氏的面前，笑道：“方才听文茵说到腹中的孩子，莫非姚夫人已有了身孕？”

“嗯，已有两月了。”姚氏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看向文茵道：“孩子无碍，女公子不必担心。”

得知姚氏的孩子无恙后，文茵松了口气，但她还是忍不住道：“文茵其实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夫人。”

“女公子但说无妨。”

“......”文茵思考了几秒后，还是决定将此话说出：“夫人真的不知麝香是为何物吗？”

话落，姚氏微愣了片刻，但很快，她又笑着回道：“妾知道。”

“夫人知道！？”

文茵忽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让她十分意外。本以为这个话题又会被糊弄过去，毕竟那日的闹剧，就是最终以这位姚夫人突然离开一事而草率收场的。如今姚夫人说自己知道，那不就是承认了开错药方一事纯属诬陷？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文茵想不明白：“那您为何还要......”

“几日之前，妾确实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此时，姚氏的神情愈发忧郁了起来：“先前大周各地瘟疫横行，妾虽有幸未因此丧命，但无奈当时用药过多，只怕是对孩子有所影响......若是这孩子生下来后健康平安，那便还好，可若是......”

姚氏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文茵见其面容苦涩，又伸手不舍地抚摸着肚子，这让她瞬间回想起了那日王叔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或许真的就像王叔说的，那日姚夫人之所以面色不佳，其实并非是病气所致。

只是她既然要用黄芪和白术为自己补身，却又为何还要再用麝香呢？

这样行事，岂非是徒劳无功？

胎滑不掉，却也养不好，如此折腾，只会伤了自己的身子......

文茵一时觉得无奈：“夫人若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想来也不会再多抓些黄芪和白术补胎了吧。”

“此事女公子竟也知晓？”姚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