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

自这位说话的老者走到堂中后，先前本在候守的病人忽然一拥而上，直接将其围困在了原地。

顷刻间，文茵发觉自己的周围瞬时空旷了许多，紧接着，她便听到附近有一年轻男子回话道：“来了，正在馆外除草呢！”

可就在他说话之时，馆中前来瞧病的人却反之嘈杂无序，将他的声音几乎完全淹了下去。

文茵见状，惊讶不已：“莫非这位老先生，就是余霄？”

“嗯。”沈千烨点了点头，回道：“没想到今日他老人家竟来的这般早，平日里几乎是要到了巳时才会过来的。”

“巳时？”文茵不解道：“余老先生难道不是坐堂医吗？为何巳时才会……”

“哦，女公子可能不知。”沈千烨解释道：“余老先生虽然现在留在了长安，还在此处行医，但他老人家却是圣上先前亲自去会凌山拜请的医师。如今朝廷医官紧缺，圣上希望余医师能留在宫中任太医令职，官至少府，奈何余医师却不愿为官。但好在他老人家还是心系大周，所以便决定每日卯时至午时赶赴宫中，暂代侍医之职，为圣上分忧。”

文茵一边听沈千烨说着，一边又注视着余霄，愈发觉得钦佩这位年岁似乎已过花甲的老人：“所以余老先生每日不仅要去宫中行医，而且到了时辰之后，还会再返至此处为百姓看病？”

“嗯。”沈千烨笑着点了点头。

可就在二人说话之时，堂外却忽然走进了一名身着淡绿色布衣的男子。

只见此人凛若秋霜，丰神如玉，虽眉目温润柔和，但细看眼神之中，却又似有一丝忧虑流出。

此刻，文茵看着他手上正拿着一堆刚刚割下的绿草，这让她无意中脱口而出道：“好绿……”

“……”男子显然听到了文茵说的话，但他仅是淡淡地看了文茵一眼，随后便走向了人群嘈杂之处，有意制止道：“还请各位乡亲们冷静一些。”

“段医工也来了呀，快，快帮我儿子看看这是怎么了？！”

“段医工，先前您给家父抓的药已经吃完了，可这病为何还不见好？”

“段医工，可否帮我再开些止咳的方子？”

段医工段医工段医工……

文茵听着堂中的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竟又将这名绿色的公子也给围了起来。

如此奇景，文茵深感震惊。

但在众人拥挤之时，一名意欲抢先看病的壮士还险些将文茵碰倒在地。好在沈千烨瞬间扶住了文茵，这才避免她摔个跟头。

然而，就在文茵抓住沈千烨的胳膊时，她的身体却无意中碰到了沈千烨的胸膛。

一时之间，一股熟悉的感觉在文茵心中浮现开来。

不知为何，她觉得沈千烨的怀抱似曾相识，但当她抬头与沈千烨对视之时，文茵发觉自己的脸庞仿佛如被热水浇了一般烫热。

“哦，多谢公子，我没事的。”文茵有些害羞，但为了赶紧将自己的这份杂念打消，只见她转移话题道：“没想到这无善堂的生意竟这般轰火，如此看来，余老先生的神医之称，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位穿着绿衣的公子……”

话音刚落，文茵看着被绿衣男子搁在地上的杂草，忽然回想起了方才余老先生的那句话，随即问道：“难道就是浠然？”

“……”听到文茵直呼男子名讳，沈千烨忽然怔愣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道：“女公子莫非认识段公子？”

文茵摇了摇头，回笑道：“不认识，我只是方才听到余老先生有提到浠然二字，胡乱猜想罢了……可为何这些乡亲们也都围着他呢？”

正在文茵疑惑之时，堂中一名年迈的老媪忽然倒在了地上，且伴有口吐白沫之状，而她附近站着的众人又在惊吓之中连连后退。文茵看着前方发病的老媪，瞬间跑了过去。

只见其手脚蜷缩，而身体又持续抽搐抖动，文茵随即惊呼道：“竟是颠疾……”

“还请女公子退后！”忽然，段浠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慌乱之中，文茵见他快速地将老媪身旁的杂物清理干净，随后又高声呼喊着老媪的名字，同时将老媪的身体挪动至侧卧位，助其仰头，并使其嘴巴处于低处，以便老媪能顺利将口中的呕吐物排出。

而随段浠然一同过来的余霄，则伸手探向老媪的颈部，随后为其把脉，以确认老媪此时是否神智清醒，同时道：“脉象紊乱，但气息还算正常……她可有同行之人？”

此时站在一旁焦虑的柏笙回道：“没有，这位阿婆向来是独自一人过来的。”

余霄听到后蹙眉不语，但沈千烨见状却上前说道：“先生不必担心，稍后在下会派马车将这位阿婆送回家中的。”

“沈公子……”余霄有些惊讶，但为了不耽误其他病人的救治，只见他点了点头后，随即吩咐柏笙和浠然继续为他人看病。

片刻后，待时机成熟，余霄便同沈千烨一起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