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吧。”

两人轻声陪着她说话，注意到宋珉目光总是飘向向门口，乐善转了转眼珠，打发宋珩去倒茶，然后小声问：“在等你的宴逢？”

乐善在市井混得久了，说话直来直去。今日得知宴逢救了宋珉，她对宴逢的态度一下翻转，捧着脑袋瓜想了许久，这人还不错，也没有月娘说的那般无耻，重要的是他对珉娘好。

她就勉强同意这门婚事好了。

宋珉愣了下，随即脸蛋儿爆红，有心反驳乐善轻佻的话，最终还是咬紧唇没说什么。

“宴大哥，你来看姐姐吗？”

宋珩一嗓子唤醒她，宋珉伸长脖子看去，少年难得一身浅色，锦袍披着月光恍若薄纱，总有些锋利的眉眼因这月光而柔和三分，沉默不语时竟多几分温润。

宋珉该避开目光的，又觉得在哪里见过这身装扮，一时间想不起来便发起呆。

直到乐善和宋珩挤眉弄眼地退出房，她如梦初醒，撑着胳膊坐起。

“别乱动！”宴逢好不容易伪装出的气质瞬间破功，本打算停在床边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走近，扶着她肩膀，“才刚醒，乱动什么？”

手掌与肩头一触即分，宋珉瞬间回想起被这只手从水中救起，仿佛飘零的落叶，终于寻到归处。

她垂着眼，唇角弯了弯。

羞涩的神情和眼角眉梢未散的红晕本该美得人移不开眼，宴逢却打心眼里尝到一丝苦味，那点苦蔓延开，如蛛丝缠绕。

随手端起药碗，捏着勺子搅了搅，“不烫了，快些喝药。”

宋珉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药递到眼前，难以形容的苦味争先恐后钻进鼻腔，宋珉差点吐出来，脑袋向后仰着：“我没什么问题，用不着喝药。”

喉间泛痒，不由咳了两声，被她死死捂住唇，仍旧有咳音泄出。

宴逢皱紧眉，不赞同道：“不喝药怎么会好？”

二人僵持着，宴逢率先妥协，“喝一半？”

宋珉谨慎地点头。

宴逢搅动瓷勺，趁着她看不见轻轻勾起唇角。

他一勺接一勺地喂，宋珉得一勺接一勺地喝，太痛苦了，还不如她自己端碗喝。此话出口，宴逢挑眉：“你自己喝就得喝完。”

宋珉当然不干，几乎是喝一勺，幽怨地看他一眼，直到勺子迟迟不停她才发觉不对劲。

“我喝了一半了吧！让我看看！”

“没呢。”宴逢侧身，防止她打翻药碗：“你还有一半没喝。”

“不可能！”

他身手矫捷，反应灵敏，宋珉看不见，佯装放弃。却在他松懈的瞬间扒着少年胳膊看去，白瓷小碗里乌黑的药汁几乎见底，她快喝完了！

宴逢连忙解释，他拿着勺子在汤药中间画出一条线，缝隙转瞬被汤药覆盖，真诚地对宋珉说：“咱们约定好了喝一半的，你看，这条线左边的你不用喝，但是右边是你的，这还有呢！”

“你当我傻啊！”

宋珉气愤地锤他几拳，少年不受影响，反而自己的手酸疼。两人对视着，默契地笑起来。

宴逢从怀里拿出个青橘，尝过酸甜后送到她面前。

宋珉分他一半，甜丝丝的，正好压下口中汤药的酸涩。房间里静悄悄的，唯有橘子清香悠远，正适合说些什么。

“宴逢，我今日骗了你。”

少年掌心托着半个橘子，闻言刚要开口，宋珉没给他机会。

“我说身体不舒服，其实是去见表姐了，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石安然，所以才会落水。”

“我骗了你。”

像是怕他没有听清，她又重复一遍。

宋珉羞愧地偏过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被他骗的时候，她气得哭过好几回，还不给他好脸色，甚至出言挖苦。如今撒谎的人成了自己，顿觉脸上被浇了热油，火辣辣的疼。

半个青橘原封不动的送到她面前，“还吃吗？”

宋珉忽然红了眼，豆大的泪珠悬在眼睫上，被一根手指轻轻拭去，宋珉一下哭得更凶。

宴逢一下手足无措，青橘滚落陷进床褥，他将少女搂在怀里，温声解释：“我一开始是有些生气，可是很快就气消了，真的！”

“只是下次不准再一个人出门了。”

如果不是下午的比试出了意外，他不会提前回望春轩，也不会发现她偷偷跑了出去。天知道看到她溺水的那刻，像是回到前世听闻噩耗那晚，又像是等水村茶棚之中，心脏骤停，几欲无法呼吸。

宋珉窝在他怀里点头，眼红的厉害。

宴逢动作生疏地拍着背，“别哭了。”

宋珉咬牙：“你的手上有橘皮汁。”

宴逢看着被橘皮染色的指尖，就是这根手指刚刚摸了她的眼，凑近自己眼睛，果然感到刺痛。他连忙起身：“我去叫太医。”

然而腰间被人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