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盛逸一个人住院无聊的紧,除去开头几日还有些同学断断续续的来探望,之后就很少有人来了,家里的阿姨倒是每日勤勤恳恳给他炖些骨头汤送来,他爸妈忙着公司的项目,也顾不上天天过来。
他也乐得清闲,不必应付许多人,医院里没那么多娱乐设备,只有一个手机能让他打发时间,是以舒妤这些日子短信的震动声几乎没停过,后来她也烦了,索性直接取消了震动,单凭盛逸发,她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看上一眼。
越是这样,盛逸心里急得慌,他现在行动不便,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闻晏住在舒家正好近水楼台了,偏偏还放了寒假,他的那些个狐朋狗友也当不了他的耳目,舒妤不来,他就真的是眼瞎心盲,一无所知了。
他勉强能自己坐起,半倚靠在病床上,一向阳光的侧脸隐没在光影中,手指发僵的将屏幕按亮,他一个小时前法给舒妤的消息还是没有回应,最近舒妤回他的消息越来越少了,即便是回了,字数也越来越短。
多是“好,”“嗯,”“噢,“是吗,”这些单一的词汇,他只能不停的翻来覆去的看着从前舒妤回过的消息,从她消息的字里行间想要抠出她还在意他的证据。
看着朋友圈里皑皑白雪前,少女灿烂的笑容,他忍不住的去想这张照片是不是闻晏给她拍的。
他忍无可忍的拨去了电话,可是半晌无人回应,他心里越来越慌,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他只能攥紧了被角,努力告诉自己她只是在忙,并非与闻晏在一起而忽视了他,不来看他。
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他心底的防线彻底被击溃,从前但凡是他的电话,舒妤从来都不会叫他等,她总是害怕他等得烦了会生气,往后再也不给她打电话了。
手心里捏皱了的被脚突然被放开,他忍着剧痛笨拙的移动着身子,床脚的支撑架被他的动作震的乱晃,打着石膏的小腿艰难的往前移动,他要去找她,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门被人从外边轻轻推开,白绒刚往前一步就看到病房里的这幅景象,挂着水的点滴架歪七扭八的倒在柜子上,病床上一片狼藉,被子也不知所踪,少年还插着留置针的手背上血止不住的流,厚重的石膏板跌落在地上隐隐有些要裂开的痕迹,干净的病服沾上了地面的灰尘,额上还有即将滴落的话汗水,不知是痛的还是什么。
白绒诧异的眼神毫不遮掩的落入了房间里少年的眼中,他当然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狼狈,盛家一向耀武扬威,桀骜不驯的小少爷也有这么一天,甘愿落入尘土。
他的骨气还在,怎么会愿意被外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盛逸眼神凶狠,藏了厌恶,还不待他说出些难听的要赶走白绒的话,少女抢先一步上前扶住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替他掸干净身上的灰尘,牟足了劲儿想要将少年扶起。
可是常年营养不良的她哪里能够撑住一米八几的少年体重,更何况盛逸还挣扎着不愿叫她碰,可是白绒的毅力哪里是能轻易放弃的,更何况盛逸现在还有伤在身,刚才翻下床就已经用了他所剩无几的力气。
两人你推我挡间,白绒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盛逸已经痛到麻木的小腿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叫他甚至听见了刚刚长好的骨骼再次断裂的脆响,盛逸再发不出声音,身后的冷汗浸透了病服。
他想要扭头伸手去按床边的急救铃,却看到大开着的门口,舒妤提着食盒,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毫不避讳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两人。
他想要张嘴解释,可是剧烈的疼痛叫他眼前发晕,一个字也说不出,趴在他腿上的白绒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赶忙想要上前替他按下急救铃。
可是路过盛逸的时候,少年却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扒开,一双眼睛疼的发直,努力的看向门边的人。
舒妤只当是看了场戏,将食盒随手丢在了床边柜子上,话中娇里带寒:“是我来得不巧了,打扰了你们。”说罢转身就走,完全不给里头人解释的机会。
石膏缓缓被血液浸透,盛逸眼前发黑,朝着门口伸着的手却怎么都不肯放下,他想说叫他缓一缓,缓一缓他就有力气好好跟舒妤解释了,也想说他跟白绒真的没有关系了,他心里只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什么也不愿意听,连个背影也不愿意叫他看清楚。
他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在舒妤心里留下的好感,只怕一下子就灰飞烟灭了,盛逸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他害怕舒妤再也不愿意听他说话,眼前越来越模糊,身侧少女的惊声尖叫他也不想理会,只想沉沉睡去。
【盛逸好感度+8,总好感度89】
舒妤站在医院楼下接收到系统消息时会心一笑。
只有当一个人被误会了,但是还纠缠着愧疚,还无法解释,无法说明的时候,就是她该要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这个世界的气运收集的差不多了,原身一向冰凉的手脚在寒冬天里也开始暖和起来,她的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