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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了多大的力气在求救挣扎,好不容易自保后,又陷入误以为自己杀了人的恐惧中,光是这样想象,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一双手给紧紧揪住了,心痛、愧疚、自责以及想杀人的愤怒情绪尽数涌上心头。
宴随没有任何犹豫,大步跨过去,像是没看到她手上的血迹一般,俯身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别怕,我来了。”
在看到宴随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林初柠还有种像是在做梦的不真实感,直到此刻,被他紧紧地搂进怀里,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和来自他身体温热的、真实的触感,她才终于确信,宴随是真的来了,他说让她别怕,有他在,不是她太过害怕出现的幻觉。
一颗心落回原地,林初柠忍不住抬手紧紧抓住宴随的衣袖,刚刚才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在这一刻忽然崩溃,像是所有情绪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绷紧了这么多天的神经,终于找到了依靠,她紧咬着唇,本来只是小声啜泣,可到后来,却忍不住变成了嚎啕大哭。
“阿随……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他想侵犯我……”
宴随的心口随着林初柠的哭声,一阵阵抽痛着,他忍不住收紧双臂的力气,抬手轻一下重一下地抚摸她的后脑勺,柔声安慰:“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别哭,他没死,你也没杀人,知道吗?你这是正当防卫,你做得很好,很勇敢,别哭了,嗯?”
随着宴随不停的安慰低语,林初柠的哭声也渐渐变小。
而在这个过程中,喜光会的经理已经看呆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冲击着他的认知,门被反锁,又被踹开,包厢里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钱总,还有一个宴总宝贝不已的女人,他完全没料到这钱总嘴里所说的谈合作正事,居然会发展成这么一个场面?
但他还算冷静,虽然满脑门问号,心里好奇不已,也还是在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叫救护车过来,顺便吩咐服务员,去把钱总的助理叫过来。钱总现在确实还没有断气,但要是一直拖着不抢救,保不准就要挂了,昏迷事小,死人那可就事大了去了。
经理刚打完120,宴随冷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钟余,打电话报警,另外,打电话让徐律师过来。”
“是。”
经理一听要报警,立刻就慌了:“宴总宴总,报警这事您看是不是严重了?我们这还开着张呢,要是警察突然过来,您让我们不好做呀。”
宴随人没动,冷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浓浓的警告:“如果你不想让警察把这里全都搜查一遍,查出你们所有做过的勾当,现在就给我闭嘴,我报警,只是针对钱志恩,他犯下什么错,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话已至此,经理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丝毫不怀疑宴随话里的一丝真实性,也不怀疑宴随如果是真的有心,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经理连忙退到一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生怕一不小心又触到宴随的逆鳞。
很快,救护车和警车前后脚来到了喜光会的门口。
宴随没阻止钱志恩的助理想先送他去医院治疗的请求,出警的有好几个警察,其中为首的,就是当初通知林初柠她父亲出车祸的江屹,他吩咐了一个年轻小警察,让他跟着救护车去医院,而后带着其他人进了包厢。
看到宴随,他愣了下,视线一转,又看到宴随怀里的林初柠,江屹更加意外,他的记性很好,尤其对人脸,只要瞥过一眼,不管过了多久,都能记得那个人的模样。
宴随倒是没什么情绪地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两人本就不是过分熟络的关系,只是因为一些公事这两年打过交道,也没有到过问私事的地步。
“现在方便回答几个问题吗?”
江屹看完现场,确定没什么异样的情况,便走过来低声询问道。
宴随皱眉,满是不赞同,正要说什么,林初柠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自己可以,“警官,你问吧。”
江屹点点头,倒是有些意外,她看着一副娇生惯养,从小顺风顺水的大小姐模样,但无论是上次听到林铭川出车祸,还是这次的事情,她居然还是能保持那么一丝不寻常的冷静和理智。
江屹也没问太多,只是例行询问了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林初柠忍着恶心,粗略地向他描述了当时那些事情发生时的场景,她说的时候,在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可宴随听着,心里却越来越难受,那种绞痛和愤怒,几乎燃尽了他所有的理智,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后悔刚才为什么会同意让钱志恩去医院。
“行了别问了。”宴随哑声打断江屹的问话,回头看了眼徐律师,冷冷道:“徐律师,这边交给你了。”
“好的宴总。”徐律师赶紧上前,递给江屹一张名片:“江警官你好,我是林小姐的律师,接下来关于这件案子所有的事情和细节,都由我来负责,麻烦了。”
宴随抬手摸了摸林初柠的眼睛,低声问:“这件事徐律师会处理,我带你回家,好吗?”
林初柠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