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十)
林晚亭给他发消息让他好好招待,不必上来。
她自个儿倒是心安理得地在书房躲清闲,随手找了本书翻阅。
正读到津津有味处,书房门打开,周邮臣进来,他揉了一把脸,抱怨道:“脸都僵了。”
林晚亭笑他:“我还以为你乐在其中,毕竟又是什么章小姐,又是什么云小姐。”
她难得有这样拈酸吃醋的时候,周邮臣瞧得可乐,笑她:“哪里的陈醋倒了。”
林晚亭嗯哼了一声,不理他。
他坐在一旁看她,见她真的不打算理人,伸手揉她的脸,林晚亭忍不住笑着躲开:“说正经的,你就这样上来好不好?”
周邮臣手仍在她脸上,顺着进了她的发里,她躺在躺椅上,他站在阴影里,瞧不见表情:“女主人都上来了,我还留在下面做什么。”
什么女主人?林晚亭辩驳:“是女朋友。”
周邮臣一把抱起她,她惊呼一声,由着他抱着她坐在身后,这躺椅也是坚固,竟能撑起两个人,蓦地出声:“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眼神中如有星星闪烁,眉眼间均是期待,像是当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林晚亭一愣,心缓了许久才好像重新跳动起来,她讷讷道:“太快了吧。”
她是真的觉得太快了,他们在一起才多久,不过月余,许多事都还没磨合好,甚至互相都不够了解。更何况于她自己而言,她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婚姻不仅是一段关系的变化,要适应的太多了。
最简单来说,作为女友此刻她可找个借口上来躲清闲,顶多让嘴碎的人背后说几句不懂事。若是结了婚,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周邮臣沉沉看了她许久,也不勉强:“早晚的事。”
他轻叹了一口气,半躺下去,手里还要揽着她,躺椅发出嘎吱一声,林晚亭吓了一跳,不敢动。周邮臣抬手梳理她满背的发丝,丝丝顺滑,又带着卷度,头发在他的拨弄下,在背后刮出些许痒意,让人昏昏欲睡。周邮臣开口解释:“真不关我的事,什么章小姐云小姐,从前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只有你。”
林晚亭笑笑,骄矜道:“最好是这样。”
周邮臣无奈:“本来就是这样。”
他使力,将人转过来拉拽下来,林晚亭单手撑着,依然被他得手,她气不过,俯身咬他嘴唇,轻碰一下要离开,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林晚亭余光一瞥,才注意到书房的门大敞着,竟没关。她瞥见一个挺括的男子身影,心里一动,急急要起来。
周邮臣按压在她肩颈的手不放,他顿了一下,力道更重了。
林晚亭气声:“……有人——”
周邮臣反客为主,唇舌侵入,愈发霸道,门口的人不知看了多久,直至林晚亭要憋不过气来,门口有东西掉落的声音,郎当一声,而后是步伐凌乱的声响,渐渐至静谧。林晚亭用力推开他,喘气,她冷脸道:“人走了,表演够了?”
方才那人的衣着再明显不过,分明是周乐洵,也不知他怎么就上楼来了。
周邮臣躺在躺椅上,神色淡淡:“他早就该认清楚。”
林晚亭起身,他的裤子一番折腾都皱了,更遑论是上衣,她懒得管他,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润口,茶水进了肚子,才觉得火气消了一些。她是真的不喜欢周邮臣这回的做派,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他,更何况他这样演给旁人看,让她以为自己是战利品。
自然她知道周邮臣并没这样以为,但确实不舒服。
周邮臣并未起身,他伸手遮脸,许久没有动静,有内线上来,是梅姨通知他们午食准备好了,是该收拾收拾下去了。
林晚亭理理衣物,又用手拢好头发,一切整理妥当,躺椅上的人还没动静,林晚亭没好气地叫他:“梅姨在催了。”
周邮臣叹了一口气,手放下,望着她,道:“头疼。”
林晚亭将信将疑地过去,伸手摸他额头,体温正常,她要撒手,周邮臣已经半翻了身抱住她的腰,林晚亭气结,就不该心软,这人就是在骗同情心。她推开他,径自下楼去。
周邮臣一愣,只能自己起来,又去换了一身衣服,匆匆下楼。
情侣之间的冷战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应该说这回是林晚亭的单方面置气。
两人到了人前还是如方才一般亲热又不过分,尽显得体亲密,私下里许多动作却疏远了许多。譬如周邮臣要捏她的手,她偷偷甩开,又譬如他要揽她,她故意上前一步让他落空。几个回合,周邮臣也明白过来,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
席间,那位周二太太还要兴风作浪,问她在哪里工作,家里有几口人,林晚亭避重就轻地答了。直至周二太太不知分寸地旁敲侧击恋爱史,一直冷眼旁观的周邮臣才出来岔开话题。午时的他相较于上午肉眼可见的冷淡,他们也不是全然不知趣,吃过了饭便早早告别了。
周邮臣叮嘱梅姨:“闭门谢客,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