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陛下可在处理公务?”
端着食盒的周越妃款款走来,抬脸睥着殿前站着的小太监。
“娘娘又来送汤?您真是有心。”
小太监赶紧眉开眼笑迎上前去。
“陛下若是在处理公务,我倒是来得不巧。”周越妃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殿门,又盯着小太监问:“是要本宫在外面等吗?”
“哪能让您在外面等呢。”
小太监弓着腰上前接了食盒,“若是陛下知道您站在风里等他这许久,奴婢也不通传,恐怕奴婢这身皮子都要保不住了。”
他这话逗得周越妃身后的宫女眼里都有了笑意。
周越妃也笑了,一双娇媚的大眼睛眯了眯,扬声道:
“那就劳烦通传了,汤里是新供来的藕节,这时候吃最是润肺养脾,陛下这几日处理国事辛苦,定要本宫亲自伺候才能用得下。”
“唉,奴婢这就去。”小太监笑着应一声,赶紧转身颠颠地去了。
他进去没多久,殿门便开了,“娘娘,陛下要您进去呢。”
周越妃扬着下巴进去了。
站在门口守殿的宫女太监们恰逢换班,他们松了筋骨下了台阶,小声议论。
“越妃娘娘进宫这几年算是独得恩宠了吧?陛下早朝时神色看着不好,说了谁都不见。”
“只是越妃娘娘进去了.....恐怕周氏要完咯。”
他们待在宫里,消息自然比旁处灵通。
周越妃出自青州周氏,和兰陵周氏是同根同源,若算起来,先前明珠县主和她也能称上一句姐妹。
兰陵周氏脱离本族已经十几年,两边关系势同水火,周越妃厌恶明珠县主周安禾也不是什么秘密。
周越妃刚进宫的时候南海供了一批硕大的南珠,除了赏朝臣的和中宫那几斛,剩下的尽数都去了她的昭华宫。
黄门掌事的几位公公原本是想送过去讨好一二,没成想马屁是拍到马腿上了。
领头的公公不过是夸赞了几句明珠甚美,配娘娘正好,就被连人带珍珠扔出门外。
昭华宫门口,夕阳斜下,周越妃的大宫女叉着腰怒骂:“这东西是那腥臭不堪的蚌内产的,比鱼目也差不多,竟敢说这东西与娘娘相配!你们眼睛也同这些丑珠子似的不成!”
“娘娘说了,再敢拿着这些东西来,就通通撵出宫去!”
从此越妃娘娘最恶明珠几乎无人不知,其中指桑骂槐之意不言而喻。
今日这样敏感的时候,周越妃提着食盒来送汤,恐怕要落井下石了。
殿内香意袅袅,皇帝将手里的折子放到一旁,看着笑得娇俏的周越妃,问:“爱妃今日来为何事?”
周越妃眨了眨眼睛,让身后的人将食盒打开,“臣妾当然是来服侍您用汤的。”
“是吗?”皇帝洗了洗手里的毫笔,意味深长,“就没有旁的事?”
“当然。”周越妃委委屈屈地将手伸过去,撒娇道:“陛下,您看臣妾的手,今日为了做汤,烫了好几个地方呢。”
她坐在他腿边仰头,一双美目莹莹看向他。
元平帝笑了一下,低头抬手放在她头顶,抚着她的发顶说:“御膳房不缺厨子,你娇生惯养,何必亲自做?”
周越妃将头靠在他腿边,娇柔柔地说:“旁人做的汤如何能比得上臣妾亲手做的,臣妾一番心意,可全在这汤里了。”
邓怀恩给宫人们递了个眼色,悄悄关了殿门出去了。
周越妃拣了些宫里最近发生的趣事说了,一边望着他喝汤。
元平帝喝完了汤,又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今日朝堂为如何处置周家剩下的人争吵不休,有人说女眷孩子也要斩草除根,也有人说不如给个恩典,你呢?你觉得如何为好?”
周越妃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撇了撇嘴说:“臣妾不敢妄议朝中事。”
元平帝说:“准你议。”
“若凭着臣妾的性子,自然是罚的越重越好。”周越妃说,“兰陵周氏不过是个落拓家族,要不是先帝和陛下您信任,他们哪里有这些年的好日子过?”
元平帝:“爱妃和周氏不和朕早有耳闻,不知是因为什么事不和?”
“其实没什么旁的事。就是臣妾看不惯这些落拓家族出来的还要一副骄傲的模样。”
周越妃哼了一声,“臣妾出身世家,她周安禾不过是我周氏旁支之后,她祖父当年非要分家,处处和家中作对,周归鹤更是将兰陵一举划出青州,妄图自立门户。”
“这样不顾祖宗,不忠不孝之人,他家女儿见了臣妾,还要处处压臣妾一头,如何能忍?”
这几年说起周氏,世人第一个都是想到兰陵周氏,谁还记得他们青州周氏?
实在可恨。
周越妃说着咬牙切齿,随即又抱着元平帝泪眼朦胧,“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