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贺越洋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夏文宁疑惑不解,明明他发来信息人已经到了,怎么会突然会不见呢,她想回家,却又怕贺越洋一会从哪里冒出来看不到自己,便又固执地等在这里。
夏日漫长,即使入了夜,温度没降多少,夏文宁的后背被路灯烤得发热,额角也出了细细的汗,才最终放弃,低着头沿着马路往家的方向慢慢走。
即使是这样,夏文宁也坚信是贺越洋临时有事走了,而不是故意放她鸽子,这点她还是很相信贺越洋的人品。
但心里总归不怎么舒服,所以在远远看到老贺面馆的招牌时,夏文宁决定进去找贺越洋,如果见不到他,就去跟贺忠生告状。
已经到了面馆打烊的时间,夏文宁隔着薄薄的纱帘看到里面空无一人,便叫了声:“贺叔叔。”
贺忠生应了声,从后厨出来,他已经脱了厨师服,看样子是准备回家了。
夏文宁在一边帮他拎包,看贺忠生把卷帘门放下来。
“所以阿洋本来要去接你的?”
夏文宁点头。
贺忠生无奈地摇头,“这小子,肯定怕我说他,跑去和李飞他们玩了。”
夏文宁看贺忠生像真动了气,赶紧替贺越洋求情,“您别太生气,他们都是朋友,也不太好拒绝。”
两人正说着,贺忠生的手机响了,他接起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对方着急的声音钻进他耳朵。
贺忠生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他挂掉电话,声音颤抖,“阿洋出事了!”
夏文宁心头揪了起来,手扶着贺忠生的胳膊,声音都在颤抖,“他怎么了,贺叔叔,阿洋他怎么了?”
“刚李飞打电话说,阿洋打架受伤进医院了!”
夏文宁扶着贺忠生仓惶奔进医院,夜晚的急诊室,人来人往,夏文宁在偌大的急诊室一张床一张床地看过去,病床的人各个血肉模糊,看得夏文宁的心不断往下沉。
终于在靠窗的最后一张床,拉开帘子,她看到贺越洋躺在病床上。
此刻也不顾上床边围着好几个人,甚至贺忠生就在她身边,夏文宁扑上去,声音抖得不行,“贺越洋,贺越洋,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贺越洋脸色比白被单还要苍白,被子搭在他的腰上,他上半身□□着,白色绷带从前胸到后背,一圈又一圈,刺得夏文宁想流泪。
见夏文宁扑倒自己身上,贺越洋疲惫地笑了笑,“抱歉,说好了去接你,却没去成。”
夏文宁的指尖触碰到绷带,隐约能看到上面的点点血迹,她的眼睛一下子红了,“疼不疼啊?”
贺越洋轻轻摇头,像是在宽慰她,“不疼。”
“瞎胡闹!“看到贺越洋虽然身上有伤,但好歹不严重,一向好脾气的贺忠生板起脸来训他,“你都多大了还打架,还有不到一个月就高考了,瞎胡闹!”
“爸。”贺越洋也不过十八岁,被贺忠生当着全诊室人的面训斥,让他多少有点下不来台,“先别说了,等我明天回家跟你解释。”
“叔叔。”一直站在床边的李飞突然闷声闷气地开口,“是我打电话叫阿洋来的,您要怪就怪我吧。”
李飞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贺忠生对他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能叹了口气,指着他们,“你们一个两个的如果再不改好,早晚吃大亏。”
说完他甩手大步走出急诊室。
“贺叔叔是心疼你,你别生他的气。”左右打量贺越洋,发现他虽然脸色苍白了点,好歹精神不错,身上也没什么严重的外伤,夏文宁终于放心下来。
贺越洋咳嗽一声,她马上打开床头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小心地送到他嘴边。
贺越洋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夏文宁又把瓶子拧好,放回去。
靠着窗户的黄斌看看夏文宁,又看看贺越洋,痞里痞气地笑了笑,笑容又扯到他脸脸上的伤口,他骂了句脏话,转而笑道,“阿洋,这位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李飞一脸的烦躁。“这是我们班里的同学,就是那个新转来的好学生。”
“就是你啊。”黄斌上下打量夏文宁, “我叫黄斌,是阿洋的好兄弟。”
夏文宁对他们一点好感都没有,但又不想给他留下没礼貌的印象,她并没抬头,淡淡“嗯”了声。
黄斌笑了,“哎呦,挺有个性啊。”
夏文宁连看都不看他,黄斌也不在意,转而对贺越洋,”阿洋,如果不是你当时帮我挡了那个酒瓶,今天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不过你放心,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去给你报仇,孙浩那个杂种眼红我生意好,处处和我过不去,今天没把他打服,早晚是个隐患,等我慢慢收拾他。”
贺越洋看了李飞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秒钟,他抬头看向夏文宁,“你帮我去劝劝我爸。”
夏文宁何其聪明,赶紧站起来,把空间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