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求
只见闻随镜扬起笛子,朝霓寒剑的手肘重重挥下。眨眼间,霓寒剑的胳膊便从手肘断开,仿佛木柴一般脱落下来!
握着顾春深的力气陡然消失,顾春深向后踉跄几步,稳住了脚步。她低头一看,霓寒剑的断肢还挂在她手上,就像是条流苏似的晃晃悠悠。
而对面断了手的霓寒剑,变得有些迷茫,站在原地不再动弹了。
闻随镜松了口气,冲顾春深笑道:“繁儿,你没……”
呼啦!
一条黑色的巨大舌头骤然卷住了闻随镜的身子,将他往房间中拽去!
顾春深表情骤变:“闻随镜!”
闻随镜被那条舌头卷着,就像是筷上的美食一般,被直直地卷到了麒麟的跟前。
吟风和听琴吓坏了:“少泽主!”
而被舌头卷住的闻随镜,就像是砧板上的鱼。他面色发青地扭动,可那舌头就像是牢不可破的绳索,他根本挣脱不了。再加上他浑身都是黑麒麟发臭的口水,他的神色更为难看,仿佛随时能昏死过去。
“男人也要和你洞房吗?!”闻随镜朝麒麟怒吼道。
他的话音落了,黑色的麒麟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竟开始磨自己的牙齿!
吟风一下子脚软了:“顾大小姐,快,快救救少泽主呀!”
平素稳重的听琴也变得六神无主,喃喃道:“再这样下去,少泽主会被黑麒麟吃掉的!”
玉生愕然道:“不是吧,水月泽的少泽主怎么这么弱啊?!”
顾春深牙关紧咬。
她是想复仇,可她没想过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尤其是闻随镜。
眼看麒麟尖锐的牙就在闻随镜头顶蹭来蹭去,顾春深咬了咬牙,捋起自己的袖口,抬脚就打算往尸山血海中踏去。
可她才抬起脚,一只微冰的手就扣住了她的腕子,不让她再往前一步。
她吃惊地抬头,对上了孟山眠冰冷的目光。
孟山眠的眼神很冷漠,手却钳得极死。
“你拉住我干嘛?我要去救人!”顾春深恼火地催促他:“快松手!”
孟山眠薄唇一动:“凭现在的你,救不了他。”
顾春深身体僵住。
孟山眠没说错。
她才被取走心头血,功力大损,本就虚弱;而那黑麒麟,连闻随镜都能轻易控制。她自己单打独斗地冲进去,无异于送死。
“你不能死。”孟山眠的嗓音愈发冷酷。“你若死了,白樱也会死。”
一旁的传来一阵抽泣声。那是吟风跪了下来,无助地恳求道:“洛桑城主,救救我们少泽主吧!”
孟山眠扫她一眼,眸色犹如刀锋:“本座为何要救他?”
一句话,就让吟风面色发灰。
世人皆道洛桑城主无情,她也有所听闻。
虽然少泽主对孟山眠左一个“姨妹夫”右一个“姨妹夫”,可这也不代表二人当真关系亲近。
在孟山眠眼里,闻随镜是死是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吟风软在地上,忍不住开始大哭。
“洛桑城主,”此时,顾春深的声音闯入孟山眠的耳中。“能不能救救闻随镜?”她仰头,声音微颤。
孟山眠愣了愣,低头望向面前穿着嫁衣的女子。
一身红衣的她,好似妖艳的花,开到荼蘼,即将枯萎。她的面色是苍白的,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却偏偏依旧给人招摇的错觉。
但她的眼里,有一丝轻微的担心和慌乱。
而这慌乱,是为了那个叫闻随镜的男人而起。
孟山眠皱起眉。
一旁的玉生嘟囔道:“城主大人凭什么要救那个人?又没好处!”
顾春深有些无措。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孟山眠去救闻随镜。但是,在场的那么多人里,只有孟山眠有这个实力。
她仓促地勾了下嘴角,语气有些尴尬:“要不然……我把我随身的银铃送你,就当我打了个欠条,日后必还你人情?”
孟山眠的目光一愣。
这一刻,他竟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昔日的往事。
“我们西南女子有个规矩。若是要出嫁,就要把自己自小携带的贴身之物送给新郎。”少女摇晃着脚,让脚踝的银铃响了起来:“等你能娶我了,我就把这串铃铛送给你,好不好?”
叮当、叮当——
银铃声似乎又在密密深林中响起。而少女那甜腻的笑容,像蛇一般浮现在他眼前。
孟山眠微怔的时间里,顾春深已经懊恼地撇开了头。
她深知孟山眠冷酷,必不会答应她的请求。要是他是个仁慈之人,也不会剖她的心、取她的血、断她的指、杀她的宗徒了。
可下一刻,她身旁人便松开她,如鹤一般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