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府的秘密(上)
且说岁安到家,无忧正鼓起腮帮子,周延上手一捏,无忧“不”的一声,二人玩的不亦乐乎。
岁安想起荷包银两被偷一事,结结实实地撵了周延一蹦子,周延怕姐姐跟爹爹告状,于是劝岁安好歹听自己讲一个秘密。
岁安余怒未消:“你又有什么秘密了?”
周延躲过姐姐的夺命脑瓜崩儿,颇为委屈道:“我都是为了应酬那丰纨绔才拿的银锭,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岁安听闻与丰府有关,让弟弟坐定:“且说来听听。”
周延这才细细讲来,原来这丰趣好容易得了周延这么个知己,更兼是岁安的亲弟弟,屡屡送信来邀周延去丰府做客,周延见他错字连篇的来信上写着家里养有粉红色的长脖子鸟,脖子比楼还高的鹿,会偷东西吃的猴子,大为好奇,于是应邀前来丰府后院的一个不起眼的栅栏边?
周延蹲在墙角暗自懊恼为什么要来赴约,站在这里活像一个傻子,正在将走未走之际,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周兄,拉我一把,我卡住了。”
周延左看右看终于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只灰手冲外招摇,俯身扒开草丛,发现一个狗洞,艰难将丰趣拉出来,十分无语问他:“好端端的不走门,走这里是彰显你与众不同的气质吗?”
丰趣站起身来拍土:“走正门出去那个阴森森的管家非要去我爹那告我状,这狗洞我最近无意中发现的。钻个狗洞算什么,禁锢的□□消失了,自由的灵魂诞生了,爽啊哈哈哈哈哈!”
周延问他:“不是要带我看稀奇动物?你现如今出来了,可去哪里看?”
丰趣一拍脑袋:“哎呀坏了!倒把这事儿忘个干净,出都出来了,小爷我带你去快活快活!”
今日倒也奇怪,二人走去熟悉的赌坊,均有老板立马迎上来说今日客满劳烦去别家坐坐,赌坊还能客满的?真是稀奇事儿啊。
二人接连碰壁之后,灰头土脸地蹲在醉春红的外边,看着姑娘们的招揽踌躇不前。
周延踢踢丰趣的脚:“你要去?”
丰趣嘴巴张了又张,拳头握了又握,最终还是头往后一缩:“我摊牌了,我平时都是装的,我根本没去过青楼。”
周延嗤的一声:“瞧你那点出息!不去那我们就回你家看鸟去喽。”
于是二人高高兴兴回到栅栏前,丰趣呸呸往手心各吐一口唾沫,挽起袖子就要故洞重钻,吭哧吭哧爬了半天钻回去,起身一看周延早站在墙内好整以暇等他。
丰趣奇道:“周兄如何进来的?”
周延将栅栏门一根竖杆一拨,原来钉早已松动,周延就这么大喇喇进来了,再欣赏丰趣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十分快活。
二人避过小厮,从假山丛中穿行,果然看到了丰趣所说的各色从未见过的稀奇的鸟儿,周延啧啧称赞,正在得趣,忽然从假山上抠掉一块石头摔将下来,落于地面发出空空之声。
周延大感诧异,询问丰趣下方可是有什么空洞?丰趣茫然不解,说你或许听错也未可知。两人揭过此番不提,周延留心查看,发觉地下多处均有空洞,某些角落还能感受到地底吹上来的微风。
周延未将此事说与别人,反倒以吃酒为名约丰趣出来几次,试探口风,丰趣全然不知地下有何物。
岁安听完弟弟的讲述,嘱咐他不可随便说与外人。细细想来丰府处处透着古怪,大而空的宅子,阴森似假人的管家,无一个女眷的知府大人府邸,如今不但突然间秀秀被纳入府中,底下还似一片空空,究竟为何,岁安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且说沈一白与陈恪唐咏三人读书空隙闲聊,得知唐咏是被山匪所劫才囿于南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一白早知民间已传南阳无匪患久矣,又得知南阳府已于数月前奏报匪徒势大,要求加派军饷两万两。
沈一白托父亲秘密探得每隔两年左右,南阳府均会奏报匪患,军饷付讫之后南阳府未见兴兵,便有捷报抵京。
况南阳府如此富庶,为何军饷还要由朝廷拨付?这派下来的军饷又都去了哪里?
沈一白深知其中有异,担心丰鸿近日便会有所动作,便秘密回了南阳,将此事告知楚王李格非,李格非倒是毫不意外:“本王早已知了,已传信于皇帝哥哥,你且安心备考,此间事无需过问。姨母还等着你金榜题名杀回京都呢。”
沈一白出得府来,左思右想,不能白跑一趟,索性心中大致记得丰府的布局方位,于是仗着艺高人胆大,换了夜行衣,悄悄往丰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