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云笈答得果断,“春桃呢?她今天不来么?”
丁耀德僵了僵:“她,她老娘身子不好,听他们说,昨日她照顾她娘到很晚,可能太累了,这会在休息。”
这实在不是个好借口,泡沫一样,随便戳一戳就破了。
大概是使用阵术太劳神,云笈竟然没有深究,潦草地将话头一笔带过:“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那殿下,”丁耀德咽了咽唾沫,“这阵法是不是可以启动了?”
云笈颔首:“可以,没什么问题。”
丁耀德抱着篮子,苍老的脸上皱纹随他的笑容堆砌起来。
这么多年,他的生活从山上跌进谷底,从未想过竟有机会亲手报仇。
云笈做事向来是快的,只几句话的功夫,就已走到阵法边缘,启动阵法的最佳位置。
丁耀德微笑着一步步倒退,差点被田埂绊倒,也没让他的笑容淡下来半分。
越向后,脸上的笑容越是张扬。
云笈举起鹤翎,渡厄阵里的符文溪流一般流淌出来,缠绕成细长的半透明红色绳索,捆敷在鹤翎的剑身。
神剑光彩夺目,周身泛出羽毛似的光点。
随那些光点而来的,还有八方拔地而起的红色咒文,密密麻麻的红色文字筑起铜墙铁壁。
云笈一袭白衣,站在那铺天盖地的红色边缘。
稍霁的天色在这瞬间重新变得乌云密布,空中轰隆隆响起滚动的隐雷声。
褚辛眼神透亮,仰望着漫天的红色。
一片雪花落在他眉间,给予他片刻的冰凉。
那符文不对。
咒文涌出阵法时被放大数倍,就连他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这个“渡厄阵”与云笈昨日所画大不相同。
乌狄的话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脑海——
“摆阵不是小事,何况殿下用鹤翎作为阵眼,阵法就与她性命相关”。
云笈却还站在阵法边界。
一步,只需要一步,就能够堕入深渊。
而这一步甚至都不需要她自己跨出去,只要旁边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推。
但云笈就那么站着,一动也不动。
褚辛的手筋剧烈抽动一下。
一切分明在他的预期里,云笈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呆傻,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走出自己的下一步棋。
只想着:云笈不逃?
为什么不逃?
阵法不是与她性命相连吗?
这时,褚辛听见谨慎的,踩着积雪而来的脚步声。
他身后,昨日那个扶着云笈下车的男人正高高举起铲子,那铁铲眼看就要落下。
褚辛猛地回头,瞳孔瞬间转为动物一般的竖瞳。
没有丝毫犹豫,数支青色翎羽从他袖中射|出,钉入青年的左右肩胛,废了他的双臂,又直奔心窝而去。
鲜血喷溅,铁铲还未砸下,就已经落地。
“你,不是……”青年还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高大的身体歪斜着砸在地面。
褚辛一脚把青年踹进阵法,只见青年的身体瞬间被红色符文吞没,那些猩红的泥土像是有了生命,咀嚼着青年的肉|躯。
在红色符文的另一头,云笈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镇住了,蛊惑了,变成了没有灵魂的木偶。
再这样下去,她也会被吃掉!
褚辛不知为何心烦气躁,郁结不安:“搞什么……?”
云笈这么多年是白修炼了吗?
就这也敢叫青云一剑,难道青云只有鹤翎一把剑了?
只见云笈迟迟不动。
丁耀德本来已经后退数步,又壮起胆子一样,目眦欲裂地冲了上去,要把云笈推入阵法中——
这该是褚辛逃走的时候。
夏霜和秋蝉都离得很远,而云笈自顾不暇,将要落入红土中变成一抔肥料,根本不会劳心费神来抓他。
他不会再有更好的机会。
然而该向身后奔去的双腿,却径直向着另一头的少女而去。
双腿像是长出了自己的意识,不顾他脑中某个狂喊着让他赶紧离开此地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奔跑起来。
沉默的,懂事的,温和的,乖顺的……
去他的!
这些伪装尽数撕裂,都化成朝着云笈的怒吼:
“白痴,跑啊!”
云纹长靴踩在阵法边界,褚辛在狂奔中,看见那血红的符文之后,云笈终于动了。
云笈猝不及防揪住丁耀德的后领,将他迎空抓起。
身姿灵活,哪里像被束缚了住。
丁耀德苍老的脸庞在惊讶中扭曲。
她还能动?
山神大人说过,这阵法能束缚布阵之人,她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