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险
回到御察直使司,於雪尘被告之可搬入新住所,距司五百米。
於雪尘大喜过望,与荆旭直道了别,跟着一位董嬷嬷前往住所。
竟是一幢独门独院的精致宅邸,匾额上书“秋序园”。正房厢庑游廊,皆巧雅别致。后置花园,秀木葱茏,锦花灼璨,别有洞天。
於雪尘心中欣羡,御察直使司毕竟财大气粗,普通下属住所竟能如此隽雅。
她在这里一住三日,除了董嬷嬷服侍在旁,无人干扰。
荆旭直像是消失了一般,一直未唤她办案。到了第三天傍晚,这位右都使大人出现了。
平日里,於雪尘在狭里巷忙惯了,如今闲着没事,晨起托董嬷嬷买点新鲜食材,晚膳自己烹饪。
今日买了一只草鸡,做了红烧鸡,炖了鸡汤,又炒了时蔬。刚端上膳桌,荆旭直一头撞了进来,身着常服,一派玉树临风。
四目一对,於雪尘吃了一惊:“大人……”她未料到荆旭直会在这个点上门。
闻着饭香扑鼻,荆旭直眸色澈亮,声音悠然:“原来已是晚膳时间,相请不如巧遇,今日尝尝六出手艺。”大大咧咧坐了下来。
这位大人真是凑巧过来的?於雪尘微怔之下,见荆旭直目光流转,已在仔细打量桌上的几个菜,应该是真饿了。
想着荆旭直是将门公子,自小受惯服侍。连忙拿起碗筷放到他面前,又利落地盛了碗鸡汤:“大人,先喝口汤,暖暖胃……”
她在狭里巷辈份小,与秦光明等长辈吃饭,都要先起身照料他人。如今在荆旭直面前,也是服侍得顺手。又倒了杯茶,轻轻放到他手边。先顾及好他,才转身再拿了套碗筷。
荆旭直落座后目光一扫菜品,原本右手一抬正准备盛汤。未料於雪尘动作飞快,已张罗着替他盛汤倒茶。眸光一闪,缩回右手,目光随着於雪尘动作一瞬不离。唇角勾笑,颇为惬意。
喝了一口汤,俊眸望向於雪尘:“六出,这汤汁怎地如此鲜浓?”
:“大人,这碗汤从午后炖起,两个时辰小火慢煨原汁熬成……”
:“原来如此费功夫!用心思熬出来的汤汁,果然与众不同……”荆旭直嘴角漾笑:“这么一比,御察直使司的饭菜真是难以下咽。六出,你做饭手艺这么好,以后我晚膳都到这里来。”
於雪尘瞬间觉得端着的汤碗有些烫手。她在狭里巷用膳向来简单,今日实际也就是一只鸡,做了一道主菜,一道汤。
这位右都使大人从小锦衣玉食,难得吃一趟,可能还图个新鲜。以后若日日过来,这种粗茶淡饭必然伺候不了他。
俏眉一扬,连忙拒绝:“大人,我这边吃得简单,您肯定不会习惯。以后,您还是在御察直使司用晚膳吧。那里的菜式,必定既丰盛又讲究……”
:“讲究的不一定好吃。再说,我也没那么讲究。以后,六出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荆旭直夹了块红烧鸡,吃得津津有味。
他倒不是客套。於雪尘的菜的确烧得色香味俱全。她在贫苦中长大,自小生活节俭,任何食材都处理得极为用心。再普通的食材,也能煮出最佳风味,既能保持原汁原味,又烹饪得浓香醇郁,确实一绝。
见荆旭直吃得爽快,不时夸她几句。於雪尘眉眼含笑,一会儿给他加汤,一会儿给他添饭。两人不时浅谈几句,暖意融融。荆旭直极为享受此刻光景,眸色湛湛,浅笑吟吟,颇为自然地也给於雪尘盛了一次汤。
於雪尘接过荆旭直递过来的汤碗,有些恍惚失神。此刻看着这位右都使大人,温煦亲和,恰似一家之主。某一瞬间甚至有了错觉,仿佛这就是她与荆旭直此生真实的生活意象。
心跳忽尔激跃,一片红晕染上脸颊。一念至此,她倏然移开眸光,不敢看向荆旭直。心中有种无以名状的难过:这样的痴心妄想,简直是一种罪过。
荆旭直敏感察觉於雪尘眉眼间纠结的一缕愁怨,想让女孩心绪回神:“六出,有件事正要告诉你。这几天御察直使司缉查了华顶茶庄,在第二、第四、第五个茶库,搜出六百余箱芙蓉膏。此番藏匿,极为隐蔽。六出猜猜看,芙蓉膏是在何处找到?”
听到华顶茶庄四个字,於雪尘心头一动。原来,这几天御察直使司一直在缉查芙蓉膏。听到第二、第四、第五个茶库,眸色流光。这说明,她当初感受的温差是有道理的。
不过,芙蓉膏具体在哪里找到,她未有头绪。按理来说,最安全的藏匿点必然是地库。既然荆旭直问及,自然并非如此简单。她思忖半晌,摇了摇头。
:“是在茶库侧壁的风道里。六出推测的对,华顶茶庄临近山顶,茶库内以风道降温。第二、第四、第五茶库温差有别,是因为在石壁风道之中嵌入了芙蓉膏。这个藏匿之法很巧妙。一是芙蓉膏也需低温存储,置放风道是天然之选;二是石壁风道一旦凿成,几乎无人再会涉足。通常来说,即便官衙搜查,哪怕掘地三尺,也不会想到去石壁查探风道。六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