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头顶暗红色的灯光在摇曳,落下的阴影刚好遮住了男人一半的脸,华冶醉意上头,只能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对方那一开一闭的嘴,和不时露出的似是而非的笑容。
黑暗可以很好的掩藏住很多东西,所以那些不想被人所知的秘密便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下肆意生长。
有一瞬间男人抬头,恰好一束光从远处打过来,照在了那双被隐藏在帽檐下的双眼上,墨黑色的瞳孔里散发出阴暗的微光,让人觉得恐惧,就像一潭幽深的死水,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正等着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掉。
强烈的压迫感让华冶被迫收回目光,将头转向别处,不适感在心中迸发,他伸手将面前的酒杯推回到原处,“我不是垃圾桶。”
言下之意很明显,他拒绝了男人想要靠近的想法。
而坐在另一侧的男人似乎早就已经意料到了华冶的反应,他表现得好像并不在意,只是笑了笑自顾自的喝下了杯中的酒,而后勾起唇角,“我只是看朋友你好像有什么烦心事。”
“关你屁事!”华冶心情差到极点,他可没有什么好脸色留给这个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杀青宴上没得手,他还不知道接下来等时音醒来后自己究竟会面临什么。
虽然上次查到的资料显示时音并没有什么背景,但现在事情已经败露,他眼下最怕的就是对方恢复意识后会来找他的麻烦。
本来他设计时音,就是为了想要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且让他三番两次出糗的女人,但没想到万事俱备,最后关头居然失手了。这在他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几乎是没有过的,他华冶想要什么得不到?
原计划事成之后,倘若对方不依不饶,他就一口咬定是时音攀附勾引的他,反正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她时音总不至于把这种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否则损失的还是她自己的名声。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时音实质上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那么她如果追究起来,自己这边恐怕将会很难办。最可恶的还是,她的经纪人先到一步弄走了监控视频,这样的东西放在时音身上对他来说无疑就是一个最大的定时炸弹。
作恶多端的人是不会有悔过之心的,就像此刻,华冶把眼前的这一切都怪到了林墨予的头上,心想如果不是那个人的突然出现,他现在哪里会有那么大麻烦。
可他终究是盘算打的太好也太愚蠢,他低估了时音的能力和背景,也高估了自己,殊不知他得到的所谓时音的背景资料只不过是被人篡改后的,他看见的也只是别人想让他看见的那部分。
杯酒下肚,旁边的男人还在,华冶又听到他说:“兄弟这么愁眉苦脸,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我说你怎么还在!”
男人像是丝毫没有在意华冶的态度,没有起伏的声线从耳边传来,夹杂着些许明显的笑意,“车到山前必有路,兄弟或许需要别人的帮助呢?”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尾音微微翘起,却不带任何感情。
本就心烦的华冶语气开始变得不善,他直觉不想和身边的人打交道,于是张口骂道,“你滚不滚!”
身边的人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起身后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华冶,“我想,你会想要认识的我的。”
华冶那双迷离的眼睛清楚的看见他说,“有本事的人,可不会一直坐在这里等别人来拿捏,没有骨气的人才会期盼得到怜悯,自怨自艾永远不是你该做的,趁还能抓住先机,不如放手一搏。当然,如果你相信,我可以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
言语之间充满了只有华冶才能听懂的蛊惑,一瞬间酒意清醒了大半,他睁大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紧张的问,“你知道什么?”
“别紧张,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
“那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想要认识你?”
男人的笑容隐匿在昏暗的灯光下,就像风中摇曳的罂粟花,散发着致命地危险,“因为我相信你会需要我的帮助。”
一张写着电话的卡片被塞进华冶西装上方的口袋,男人回头将帽檐压得更低了,临走时留下了一句,“想好了可以联系我。”便很快消失在了黑夜里。
当钟表上的时针指向数字2的时候,林墨予打车回到了自己位于海宁小区的家,脱下身上被染脏的卫衣顺手就丢进洗衣机内,听着机器运转发出地嗡嗡声,晃过神来才发现外套被他丢在了医院,想到身上也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除了一张校园卡,丢了就丢了吧,没关系了。
有伤口的身上不能见水,林墨予只能忍着不适换了件干净的睡衣,医生开的止痛药并起不到很好的作用,此刻他背上的伤口仍在散发着强烈的疼痛感,
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愣神,脑海里映出时音那张苍白的脸,心里竟然泛起了一种庆幸感,幸亏自己恰好碰到,如果今天他没有去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