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空气突然安静，只有寒风刮过时产生的呼呼声在耳边放大，忽略掉众人投过来的眼神，赵之柠穿过脚下的黑暗站在了路灯之下。

橙黄色的暖光从头顶打下来，站在时音的位置看过去，恰好能看到林墨予那张五官分明的脸庞被镀上了一层阴影。

赵之柠红唇轻启，“我们需要谈一谈。”

“我想我们没有什们要谈的！”

“我知道之前是我做的不对，可是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机会？真可笑！

林墨予就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赵之柠，面容冷峻。

“小予，难道你就真的舍得忘了我们的曾经吗？”

“之柠！”身边传来宋佳佳的声音，赵之柠这一句话出口，犹如一道巨雷劈在所有人的身上，在场的人里除了时音，都曾经历过那段黑暗的曾经，所以更懂这句话可能会带来的伤害。

马路上有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带起的巨大引擎声传到很远的地方。

一声冷笑打破了这周身的沉闷，林墨予那张一直冷漠的脸上突然挂上了讥笑，“呵…曾经？”

赵之柠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来不及揣测对方这句反问里的意味，仍硬着头皮继续说到，“对！我不相信你能忘了！”

“所以呢？”林墨予的目光逐渐开始变得复杂，他盯着赵之柠的眼睛，胸口上下起伏一字一句的说到，“我当然记得，记得那段像笑话一样的过去！”

他觉得眼前的赵之柠对于他来说已经变得陌生不堪，甚至完全认不出来，又或者是他其实就没有认识过真正的赵之柠。今天的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而对面的人仿佛是在提醒着他，曾经的真情才是最一文不值的东西。

“我们的曾经早在你离开的时候就结束了！”林墨予不明白为什么赵之柠还要再回来，既然当初抛弃了他，抛弃了那段感情，又何必在三年之后又来试图挽回，是觉得他可笑？还是愚蠢？

赵之柠愕然，“小予你听我说好不好，我不是……”

“我不想听！”突如其来的爆发令林墨予提高了嗓音，“你也不要再说什么！既然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再来逼我？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不会在被你赶走之后，用一颗糖就能招呼回来！

你既然已经选择了你该走的路，那么为什么不按照你的选择走下去？这么说吧，只要是看见你，我就能想起来那些不堪的过往，我永远都是被选择的那一个，永远都是可能被淘汰掉的那一个，而那样的痛苦我不想再经历了。

你明明知道我的生活已经很糟糕了，那为什么还是要来一遍遍揭开我的伤疤！是觉得我不够疼吗？还是觉得我还没有死？”

我真的再也不想过那种担惊受怕的生活了，也不想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身边的人会离我远去，更不想什么事都是最后一个知道！我受够了那种不确定的生活，你知道它有多煎熬吗？你知道吗？因为你不知道，所以你在伤害过别人以后，还能风轻云淡的再次跑到我面前来祈求原谅。”

“够了，小予，别再说了！”白羽拉开林墨予，试图阻止面前已经濒临崩溃的人，因为他知道虽然这些年林墨予什么都没说过，但他过的其实一点也不好。

“为什么不说？她不是想听吗？”

“想听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离开，给我带来了怎样的凄凉？还是想听当年走了之后我一直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又或者是想听当所有人都抛弃我的时候我是怎样在一个又一个的黑夜中睁着眼睛度过的？啊？”

低沉的声音穿透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像是从许久的压抑中突然爆发，带着他这些年心头的郁气一并喷发。

林墨予越过白羽，一步步的逼近赵之柠，眼神也带上了些许说不清的情愫，有恨，也有遗憾。他恨赵之柠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给了他致命一击，在那些个艰难的日子里他甚至觉得，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面前的这个人。

而他也遗憾，曾经以为美丽的爱情，和以为可以一直在一起的人，居然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转身离开。

“小予......”赵之柠低垂着眉眼，露出满脸的不可思议，整个人也看起来茫然无措，神色慌乱。最终，她上前一步，伸出了手。

林墨予在她靠近的时候倏地伸手推开，“我们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纠缠了，这样对谁都不好，以前的所有就到此为止吧，我累了。”

“不......”冰冷刺骨的话语让赵之柠呆愣在原地，砸的她生疼，“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就没有可能了吗？”

“之柠，别说了好吗？”宋佳佳上前一步拽住赵之柠，“有什么话以后在说，今天不太合适。”

林墨予在夜色中站的笔直，双手紧紧握着拳头，不说话的时候眉眼藏着锋利。许久过后，他才回头望向时音的方向，声音恢复到最初的平静，“我们走吧。”

“嗯。”

时音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