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生子文学
上完一天学,和小朋友们告别之后,竹实背着书包在骑士叔叔们慈爱的眼神下冲向杂货店,路上不小心撞到一个人,那个人看他的眼神好震惊的样子,而且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可爱的漂浮物,如果在上学的途中或许竹实会停下来观察一下,但这是放学,他只好抓抓头发,诚挚地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抓着书包继续往杂货店。
杂货店的店员几年前换了人,店员正靠在柜台后,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穿了一身深绿色的长裙,白绿色的长发随意地绑了个低马尾坠在身后,她看起来和一般的婚后妇女没有什么区别,除了那张过分漂亮的脸。
“妈妈——”竹实踮着脚扒住柜台,“我放学啦!”
竹里显然在犯困,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杂货店东西没被偷掉真是全靠蒙德城民风淳朴。
竹实习以为常地从书包里拿出一支铃铛,用力地晃了晃,在夹杂着对面莎拉夫人笑声的,清脆到聒噪的铃声中,竹里终于醒了过来,她伸出手去揉了揉竹实的脑袋,“嗯,那我也下班了,走吧。”
她把杂货店的东西收拾起来,走出了柜台,竹实早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她的手,叽叽喳喳地说起今天在学校的见闻,譬如阿贝多叔叔今天来给他们上炼金术课兼美术课,温迪叔叔同样教了音乐课和语文课,也不知道为什么学校穷到要找一个老师上两门课,竹里对此表示担忧。
然而对于琴来说理由还是蛮充足的,因为性价比高,这两位教得好,不要钱,他们自己过来跟琴说要来学校教学。
醉翁之意不在酒,成年人心知肚明。
竹里牵着竹实晃晃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在发现怀了竹实的时候她就问了琴有无多余的房子,虽说住在风龙废墟也还好,但到底太远了。
竹实依旧小鸟一样不停地说,大概是他前几年养成的习惯,说一会就要停下来晃一晃竹里的胳膊,竹里也会适当地给他一些回应,证明自己在听,没有睡过去。
风徐徐吹过,撩起竹里的头发不小心打到了旁边的人身上,竹里“嗯”一声,侧身随意地说了一句抱歉,没听到对方的回声就转回了头,眼前的世界都已经昏黑一片,她能撑着走回家真多谢直觉,以及儿子。
家里亮着灯,看样子有人先来了,竹里见怪不怪地推开门,厨房里有动静,竹实欢呼一声“阿贝多叔叔”,松开她的手跑过去,很快厨房里出来了他咯咯的笑声。
竹里正准备反手关上门,被自门外传来的力道阻住,她回身看了一眼,是温迪,他一手撑住门,笑眯眯地给了她一个wink,“今天不是我驻唱,欢迎我来吃晚饭吗?”
竹里松开了压着门的手,她坐到了客厅松软的沙发上,呼出一口气,好像全身的肌肉一起罢工一样的酸软无力感终于勉强减轻,来自神经的困倦压迫着她闭上眼睛,温迪把她的脑袋放到腿上,拉着她的手,随意地哼着慢悠悠的小调,很快竹里的呼吸平缓下来,她睡着了。
厨房的声音也没了,竹实小步跑过来,看到躺在温迪腿上的妈妈,下意识地惊慌失措,很快被阿贝多拍了拍肩膀,“没事的,妈妈很快就醒了。”
只是需要几天而已。
竹实再也笑不起来了,无精打采地吃完饭,看着温迪把妈妈抱回了卧室,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餐桌对面的阿贝多,“阿贝多叔叔,妈妈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从他有记忆开始,妈妈就安静地躺在那里,他几乎可以说是西风骑士团养大的孩子,直到他七岁的时候,某一天回到家里,照常和沉睡的妈妈谈起他的一天,其实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无聊,甚至还有些可怕,有时候是阿贝多叔叔陪他回来,有时候是温迪叔叔跟他嬉闹,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神使鬼差一般拒绝了他们陪他回家的提议,一个人走到妈妈的卧室里,她依旧在沉睡,呼吸平稳匀缓,白绿色的长发散落一床,就好像温迪叔叔讲的故事里的睡美人一样,但没有王子来吻醒他,温迪叔叔不行,阿贝多叔叔也不行,他尝试去问他们为什么他们不能,温迪叔叔笑嘻嘻地回答,“因为王子另有他人。”
所以爸爸是谁呢?他没有见过。
他爬到了床上,趴在妈妈身边,和从前的每一天一样对她说着自己的每一天,说着说着有点憋不住眼睛酸涩,一起托管的小朋友问他怎么从来没见过他的爸爸妈妈,问他是不是孤儿,虽然他能生气地回答他有妈妈,但他从来没有和妈妈说过话,阿贝多叔叔说是因为怀了他的缘故,但妈妈还是期待他的出生的,竹实这个和蒙德格格不入的名字就是她起好的。
他抽抽噎噎地小声哭的时候,突然脸上没擦掉的眼泪被轻轻抹掉,他吓了一跳,抬头对上了一双青绿色的眼睛,“你是……谁呢?”
他的妈妈从那天以后醒了过来,但可能是因为不是被王子吻醒的缘故,她看起来总是困倦的,是不是还会睡过去两三天,温迪叔叔说这是正常的,他只好祈祷妈妈不会睡得太久。
门被敲响了,竹实揉了揉眼睛,在阿贝多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