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教也
沧月心想:终于完事了!这么简单的东西,还用教?!瞎折腾人!
她坐下来,正整理自己的东西,芷然却走了过来,一脸同情。
“严先生要求严格,脾气也不太好,一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等等!她竟然是在安慰自己!
沧月抬眸,望见芷然没有平日里的高傲模样,此时温柔得让她受宠若惊,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点小小的罪恶感。
“嗯,公主也是。”此话一出,芷然更是觉得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朋友,对待沧月的态度很是亲热,让她都有点喜欢这个公主了。
一连很多日,课程都是琴棋书画这种东西,授课也都是严擎,连沧月都装麻了。
“你是不知道,这是一帮什么学生!”严擎依旧是那副古板的模样,倒更显出与年龄不甚相配的成熟。他于亭中背手踱步,步伐却越走越快,怒气也越来越大。
这几日连着下来,他都快被逼疯了!虽说其他学生还算得过去,但是单纯芷然和沧月两个人就够他喝一壶的了,更不要说两个人因为同病相怜还成了好朋友,要气还得一起气!
如此一来,既然有爱屋及乌的说法,那么怒气和怨气便也可及乌,因为他连带着看那群学生都不大顺眼。
“本来一个芷然就够我受得了,现在又来了一个沧月!”
说起沧月,严擎就来气,又准备滔滔不绝,却看见亭中男子好似无视着他的存在,还自顾自地品茶,时不时赞赏一番,他的气便更大了。
于是,严擎径直走到亭中,握住男子手中盛茶的玉杯,重重地放到了桌面上,其暴躁可见一斑。
“长溟,我问你,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长溟淡然一笑,带着温文尔雅的气质,声音以如春风般温和,应道:“听了。”
长溟坐于亭中,一身纯色白衣,不加以任何装饰,却显得有种超然脱俗的美感,恍若谪仙。
与严擎的性子不同,如果说严擎的性子是疾风骤雨,那么长溟的性子便是和风细雨,能润物于无声,不经意间便足以拉进彼此的距离。
这也就是为什么长溟被称为最没有架子的上神,也是人缘最好的上神的原因。无论是活泼的小仙,还是如严擎这般古板的人物,都能和长溟毫无压力地聊上几句。
“你继续说。”长溟右手端起玉杯,于唇间轻抿。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端起醇厚的白玉,更是好看得不像话。
“你是不知道那个沧月啊!好好一小姑娘,长得那是没得挑。不说凡仙,琴棋书画,在四大世家贵女里那是样样垫底!”严擎说着又来气,喝了一口茶继续说。
“弹琴,像锯木头!下棋,没开始就结束了!练字,字写得像个劈叉的树枝!让她画画吧,她倒是能给你画一个王八!”
严擎说得眉毛都扬了起来,声音越说越大,只是在长溟看来倒甚是好笑。
最严厉的严先生,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折腾成这般模样,可不是好笑嘛!
“此女真是,不可教也!”严擎一甩烂摊子,摆出一副老子不干了的气势,“明早授琴,你去吧,我要缓缓。那不正好明日下午是你的课,一块儿倒也省事了!”
这下又给长溟说笑了,被严擎这么一说,他倒真想见见那个把严擎折腾疯了的沧月,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长溟笑完,便扬长而去。
次日,授课堂内众人已经坐定,但见平时一向鸡血又严厉的严擎一直没来,心中横生几分疑虑。
沧月依旧坐在原来自己选的不起眼的位置上,只是今日,她的心情可不太妙。
又是学琴!这折磨自己耳朵的课可真是令人头大!
沧月心里只盼望早点下课,却望见一男子身着一袭白衣,款款而来。明明只是模糊的身影,沧月竟觉得自己一时移不开眼来。待走得近些,沧月总算看清了。
那男子眼眸深邃,却不显得桀骜深沉,反而渗透着几分温润的气息,让人觉得很舒服。浓眉挺鼻薄唇,再自带些许上古遗风,整个人简直无可挑剔。
这就一阵的功夫,女学生们的眼睛便齐刷刷地聚集到这位有着天人之姿的先生身上。哪管什么贵女不贵女的,逐美才是人与生俱来的天性。
“长溟上神。”却是芷然最先开口说了一句,面带些许娇羞,于是众人又微怔。
不过倒不是因为芷然,而是因为这位长溟上神!这位年轻上神响当当的名号早已传遍三界九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一见,只觉名不虚传。
沧月细细打量了一番,觉得与沧澜说得倒是一致,看来之前还是自己误会了。嘴快,嘴快罢了!
“今日严先生有事不在,由我代为授课。”长溟只这轻轻的一句,下面议论的声音便小了下去。他一眼望去,便瞧见了缩在一旁的明艳少女。
沧月不免失笑,心想:这不比严擎的话管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