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lcome to limbo
闻樱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派对的,她什么都要搞派对,考大学要派对,过生日要派对,在她的设想中自己会有怀孕的派对,迎婴派对,单身派对,婚礼派对,这么一直一直轮回下去。
但现在变成了满月酒。
她终于又一次成为人群中心,可她为什么感到如此的空虚。
那些祝贺,恭喜,都好像是一道道咒语,慢慢地将她裹紧,只有喝一口饮料的功夫能暂时将她隔离。
是的,她还不能喝酒,因为怕流血不止。
因为孩子太大,她人又小,她生得很困难,月子里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流血。
“怎么样?”谭玫挽住她:“有没有不舒服?”
她回过神:“我要去泵下奶。”
谭玫站在入口处等待宾客,亲家母王梦雨从不远处走来。
其实两家早就熟识,结婚之前,闻樱一直叫王梦雨“梦姨”,因为谭玫还是一个少女时曾经在王梦雨家中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她只是一个父母被下放的孤女。
考大学那一年,王梦雨去了医科大学读影像学,谭玫则回到父母身边,几年后举家出国。
年龄相仿的两人有一种微妙的竞争关系,并投射到了两人的子女身上。
谭玫的父母出于感恩,向王家保证将会资助徐恺悌的教育经费,徐恺悌和闻樱是一起读国际学校长大的。
但出国留学是另一码事,光是生活费就足以压垮王梦雨。
王梦雨一直觉得自己是有尊严的,是他们家对谭玫的恩情换来了徐恺悌接受到良好教育。
但得知闻樱怀了徐恺悌的孩子时,她脑内还是闪过一片狂喜。
这就是一座金山哪!
然后“敏行串子案”,闻樱成了沈家的女儿。
就好像你中了一张彩票,明明每个数字都对了,兑奖单位却告诉你彩票站是假的。
关键是彩票站造假和王梦雨有直接关系——当初是她带着有早产征兆的谭玫来的敏行二院。
冤孽啊。
她和谭玫尴尬地站在宴会门口,代替各自的子女与宾客寒暄。
还是谭玫先开口:“恺悌最近忙什么呢?”
“他想去春城谋个教职。”王梦雨说:“觉得那边气候好,物价低。”
谭玫不置可否,春城在南方,因四季如春得名。
王梦雨絮叨:“老话讲‘宁要滨城一间屋,不要春城两片瓦’,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偏要住那么远,我们也照顾不到。”
恐怕就是为了让你照顾不到。
谭玫先是看到了闻劲和成蕴蕾,这一对老夫少妻人前人后都十分甜蜜,然后是笑得很勉强的闻大姑和她丈夫。
把这一组人迎进门,王梦雨悄悄说道:“不是说今天要给房子吗?那……什么时候能添上我家恺悌的名字呀?”
哈!
谭玫不敢置信。
“以什么名义添呢?是你出的钱吗?”她忍不住:“你能拿出10%吗?”
王梦雨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其实这就是王梦雨的误区了,咱们穷人一般烦恼的都是限购政策,但像谭玫,闻劲,杭煜明这样的人,烦恼的都是限房政策,比如滨城,已婚人士名下只能有两套房,所以许多房产都会以信托代持的名义存在或者完全是公司财产。
谭玫精心地从家里那一大串儿房地产清单里挑了八套房,给闻樱的既有学区房也有别墅,给沈琅的则是市区公寓和郊外庄园。
别墅和庄园都是公司的,只是给她们居住权,谈何加名。
更不要说……闻樱和徐恺悌还没领证呢,加名就是营业税契税印花税等等等等,谭玫说10%一点也不虚,总不能加名字的手续费也要女方给你出吧?
正在这时,沈琅和杭煜明到了。
杭煜明把西装焊死在身上,给沈琅扶着的手臂有精致的袖扣一闪而过,谭玫肉眼可见,他娶了自己的女儿后焕发新生,几乎不像是她的同龄人了。
沈琅穿一条紫红色星空长裙,脖子上有块儿难以忽视的阿盖尔粉钻,手上只带了戒指。
谭玫感到窒息。
偏偏王梦雨不知死活:“哎哟,这可真不像是你女儿,这是随了谁啊?”
闻涛姗姗来迟:“没错过吧,我们进去吧。”
他总觉得今天的谭玫怨气十足。
沈琅如愿吸引了一大片目光,一坐下就萎靡了。
杭煜明问:“怎么把表拿下来了?”就在下车之前。
沈琅:“……有点不搭。”是她觉得这一身已经太高调,但现在也来不及换了。
主动攻击使她有罪恶感。
满月酒很顺利,中途徐天赐被抱出来给大家看了一眼,由谭玫给他换上了小帽子小斗篷,然后是封酒仪式。
剩下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