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好天气,快点来钓鱼
高跟鞋,一种男人发明出来显示高大威猛的装饰物,如今已成为一种追求美丽者独享的刑具。
人们对这样东西的情感就像对女权一样复杂,既想完全拥有其优点,又畏惧其缺点,既追求和解(坡跟鞋和松糕鞋),又受限于社会条件,不能搞得太离谱(恨天高)。
但“女孩们”还是会对自己第一双能跑能跳,服帖又不磨脚的高跟鞋爱不释手。
“肇先生是吗?有您的快递。”
肇灵探头:“签在哪儿?”
这快递还挺不错,第二天就送到了。
她刚要关,一只手扶住了铁门。
几个肌肉虬结的保镖挤在肇灵家门口。
肇灵:“……你们找谁?”
楼梯拐角很窄,杭煜明等待快递员下去才上来:“肇小姐,我是——”
肇灵关门了。
再敲,肇灵的声音响起:“你有什么事儿啊?”嫌弃溢于言表。
“沈琅失踪了。”
“什么?!”她一把拉开门,夸张地捂住嘴:“你把她弄哪去了?”
杭煜明讲了前因后果,肇灵抱臂站在门口,也不请他进来:“那这得赖你啊,她出去的时候好好的,你女儿把你老婆气走了,你自己找呗。”
“……我想问问她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啊。“肇灵睁眼说瞎话:“联系我也没用啊,我们小门小户的没什么能耐,你要不然报失踪得了。”
杭煜明低了低头,说:“她不告而别,要是有别的要求也可以商量,这样一个人很危险。“
肇灵打量他片刻:“你真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吗?”
真的只因为一场小小的吵架吗?
当然不是,她想离开家不是一天两天了,是早有预谋,选好了逃生路线和方法一击制敌。
肇灵打了个哈欠:“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快走吧,老敞着门进蚊子。”
杭煜明坐在车里,思考着这一个多月的点点滴滴,脑海中都是沈琅的笑,大笑,微笑,流泪,嚎啕,张牙舞爪像只不驯的鹰,难道她想要的是自由吗?
杭煜明一直认为,所谓的自由,不过是人拿来诓骗自己的月亮,你能有多自由?想去哪就去哪?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杭煜明都能满足她。
车行到敏行西路,杭煜明自己一个去敲门,两个保镖跟在后面。
沈建华比上次黑了不少,门口放着长长短短一大堆设备,还有钓凳,抄网。
“这是——”沈建华说:“怎么了?”
跟沈建华就不能说沈琅失踪,杭煜明不想挨一顿原因不明的打:“沈琅可能是在家住得不顺心,我来看看,她是不是回娘家了?”
沈建华跟万羽结婚十年,万羽得有一半时间在娘家住着,沈建华太知道“回娘家”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你把老婆惹生气了人家不爱搭理你,走了。
沈建华:“啊——是,是回来了,可不嘛,回来我可高兴了。”
杭煜明燃起希望:“那她现在?”
“出去了。”沈建华说:“早上出去的。”
“您知道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吗?”
“那真是不知道。”沈建华摇头:“大活人我管她去哪?你要不在家等着?家里没空调,有点儿热你忍忍。”
那岂不是等到地老天荒?
看杭煜明犹豫,沈建华心生一计:“这样吧,你跟我去钓鱼,晚上呢,给沈琅做个全鱼宴,她兴许就回心转意了。”
沈琅喜欢吃鱼吗?杭煜明只知道她喜欢吃辣的,这么犹豫着,沈建华已经把鱼竿鱼食拿上车了:“走啊小伙儿。”
杭煜明上了沈建华的老雅阁。
这辆被沈琅戏称为“老太太打喷嚏”的日本车服役已经超过二十年了,每半年的车辆年检像是一门玄学,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过的,发动机转起来比一级方程式的赛车噪音还大,每次换挡都好像被变速箱踹了一脚。
等到开出缘城市区,杭煜明觉得脸皮都松弛了不少。
唯一的庆幸就是有空调。
车里鱼腥味,香精味,男人的汗臭味,苞米棒子酸了的味混合在一起,杭煜明觉得如果能等到沈琅,能不能商量给沈爸换台新车。
什么车都行。
而驾驶座的沈建华心想,老子给你开空调就不错了,没给你晒中暑都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女婿啊。”沈建华摆起谱来:“沈琅是不是还挺好的?”
“是是是。”杭煜明越点头越头晕。
“就是脾气大了一点,但是我的女儿我清楚,”沈建华说:“她讲道理!”
“女人讲道理!最难得!她懂得什么是轻重缓急!你没见她管她爷爷的丧事,那是井井有条,该吃饭的吃饭,该敬酒的敬酒,给她奶照顾得服帖,什么摆灵堂,收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