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叶岚也是个要强的女性，她自幼家境优越，想要什么就没有得不到的，可唯独在这段感情上，她却始终是主动的那一方，因为姜沛从来都不主动。

女人的直觉在心底时刻暗示她：姜沛其实没那么爱她，可她却依然选择自欺欺人，小心翼翼地经营这段感情，希冀着有一天姜沛会更爱她。

然而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姜沛这样的人不是她能驾驭的。

叶岚胡乱地抹了抹两颊的泪水，苦涩和辛酸只能往肚子里吞，她不是个会大吵大闹的人，未婚夫变心已成事实，她知道自己再怎么挽留都无济于事。

她沉默片刻后，终于决定对姜沛说出分手，她不敢直视姜沛的眼神，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去瞥他，发现他低垂着眼眸，脸上冷漠得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两人沉默对峙着，周遭的空气都在寂静中沉淀，小区内的邻里都一一熄灯安睡，偌大的房间安静得像是无人之境，就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在不自觉间变得轻而小心。

“叶岚......对不起......”

死寂的沉默被姜沛的叹息声打破，他这句迟来的道歉在叶岚听来更为讽刺，他没有否认今夜之事，反倒自觉地将错责揽下，这难道不恰恰说明了他心里爱的果然另有其人。

叶岚倔强的眼神瞪了瞪他，质问道：“如果你从没有爱过我，为何要答应跟我结婚？姜沛，你难道真的和小漾说的那样，用一辈子的婚姻幸福作为砝码来交换你想要的事业和权力？”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努力认清姜沛的为人，可却始终看不透他，哪怕旁提醒她看清姜沛，可叶岚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意孤行，无条件相信他。

但是时间一长，叶岚自己也开始察觉不对劲，在一起的几年时光里，姜沛从未做到一个男友该做的，叶岚想要的仪式感他没给，借口是不懂浪漫，可是；连最起码的关心都是时有时无。

面对叶岚的质问，姜沛坦然与之对视，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叶岚想要的终生相守的爱情，他注定是给不了的。

他放下手机，缓缓走向床边，将身子半倚在床头架上，“我倦了，不想再解释什么，也没必要解释，分手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我不想耽误你，对不起。”

“我不想再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了！姜沛，你如果还是个有种的男人，就果断点、索性点，对我们这段感情做一个交待，而不是只会用这些无用的话语来逃避！”

姜沛这炮仗似的脾气被叶岚的话语一点即燃，他怒气上头，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往地上一砸，伴随着一声碎瓷声，六角形的玻璃杯碎成了渣。

“没错，我是个没种的男人！我不像你那样含着金汤匙出生，从一开始就站在高高的起跑线上，在你家人眼里，我就是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你们从头到尾就没有看起过我！”

这是他作为男人的自尊被受挫最严重的一次，自他和叶岚在一起后，他行事做人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他不得不去阿谀奉承那些令人厌恶的嘴脸，对他们说些连自己听了都恶心的话。

就因为他是穷人家走出来的孩子，他没有后台，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几乎是不可能的。

姜沛的愤怒吓坏了叶岚，她还从未见过姜沛暴怒的一面，这突如其来的争吵令她不知所措，眼眶里浸满委屈的泪。

“罢了，你和我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这个上门女婿我不当也罢！”

姜沛起身走向卫生间，迅速换好自己的衣裳，然后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叶岚怔愣在房间内半刻余钟，望着地上的玻璃渣子，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努力经营的感情最终却是以这种方式收场，心中除了苦涩已别无它感。

姜沛在离开公寓时，特意将公寓的钥匙扔在了沙发上，因为这间公寓是叶岚父亲以她的名义买下的，自己不过是寄养在女方家中的上门女婿，既然决定分手了，也不该再留恋什么。

深夜，他独自一人驱车离开，蓝色的宝马车如黑夜中的魅影穿梭在车流稀少的街道。

他单手扶在方向盘上，一支点燃的香烟夹在另一手的食指与中指间，指梢微微翘起，显得格外随意，车速太快，车窗外的风声响如擂鼓，车内的人心也开始浮躁不安。

姜沛回国的时间不久，之前一直住在叶岚的公寓里，等到分手这一刻，他暗自嘲笑：这偌大繁华的城市竟然没有一处安身之地？海归博士又如何，没有强硬的后台，永远只能做底层的打工者。

车辆漫无目的地在空荡的街道上行驶着，最终停在了医院急诊门口。

下车后，一辆救护车从他身旁驶过，尖锐的鸣笛声划破寂静的长空，急诊室又开始忙碌起来。

姜沛本想直奔科室的值班房蹭个床睡一晚上，无意中在人群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霍钰瑶踏着一双手术室洞洞鞋火急火燎地奔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