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来时,划伤了手臂。”
一听到对方受伤了,胡晓梨就担心,她多谢管家告诉她这件事,拜托他帮忙照看一下胡星回,她去去就回。
出了门,她穿过走廊,来到对面的门户。
自上次来这里吃过闭门羹,她就没再来过,都是让管家们转达礼物和问候。这次既然知道对方救了自己,她无论任何都要见对方一面,好好道谢。
她按下门铃之后,对方许久都没有回应,再按了一次,生怕是不是自己太心急,打扰了对方休息。
正踌躇着要不要离开,通讯灯亮起了。
沉闷的声音有些失真,“你有什么事?”
“我听说您受伤了,请问还好吗?”胡晓梨恳切道,“方不方便我进去看看?”
那边沉默了许久,“你怎么知道的,这跟你没关系。”
胡晓梨想起管家说的,这位先生似乎因为某种理由,不想让人知道是他救了她,便说:“听说您的管家来借了纱布和创伤药,我作为邻里,很应该来关心一下。”
“我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对方的声音还是那样冰冷,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胡晓梨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对方也没有切断通讯,门里门外的气氛在此刻是一致的。
“虽然还不知道您的名字,但是我非常感谢您这段日子的好意,真的。”
胡晓梨冲视讯镜头笑了笑,知道对方肯定在看,尽自己最大的善意表达理解,“不管您是因为长相原因还是别的,您的心灵美都是最重要的,我非常期待能和你坐下来吃一顿饭。”
不知哪句话触动了他,对方忍不住笑了一声。
好像关系缓和了一些。
胡晓梨继续说:“其实我知道是您救我出电梯的,当时听声音感觉有些熟悉,后来管家们说起,我才知道原来是您。”
对方顿了顿,问:“那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我?说什么了?”
胡晓梨倒是想不起来了。
“你喊了一个人的名字,那是你什么人?”
闻言,她一怔。
她忘了自己喊了谁的名字,可还记得,刚才自己昏迷的时候,想起的是早已面目模糊的顾清。
“他……”一想起这个人,胡晓梨就止不住地心酸,眨眨眼睛缓解眼睛的酸涩,强颜欢笑,“是一个错过了的人。”
通讯器里传来沉默。
胡晓梨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啊,把你错当成别人了。”
“如果你希望,你也可以那样叫我。”
门后的陆时瑾,早在等着,只要胡晓梨还愿意喊他的名字,遭受再多的责怪,他也义无反顾地打开这扇门,将她拥入怀里。
然而——
胡晓梨诧异,“顾清?你……不对,先生,别开这种玩笑。”
她还真的有一瞬间觉得是顾清偷偷来到她身边了。
但不可能,她直觉就是认为不可能。
她说不上为什么,独自站在门外愣了好一会,发现通讯器也没了回应。
“先生?”
过了许久,那个声音更加苦涩似的,“我不舒服,你先回去吧。”
“好,请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胡晓梨还没说完,通讯器的灯就灭了。
她步伐缓慢地离开,总想着回头会不会看见对方从门里出来,可直到她回到自己家里,关上门,那边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而此时的陆时瑾,瘫坐在墙角,整个人陷在黑暗中,他右手臂上一条狰狞的伤口被纱布缠绕,在他用力握拳时渗出血来。痛苦、悔恨、无措种种情绪充斥他的胸腔,回忆不断翻涌占据他的大脑。
时隔五年那种失去挚爱的痛苦,如同极其遥远的海浪,经历漫长岁月的跋涉,涌到他面前,涨成无法抵挡的海啸。
五年的时差,当年胡晓梨也是这样心痛地离开,独自漂泊吗?
她心里再也没有一个叫“陆时瑾”的人,她曾经所有的爱意,都留给了那个顾清。
陆时瑾迟迟才体会到,当真正明白已经无法挽回她时,那种连心脏都被整颗挖出的痛苦。
现在的他,心痛到连喊都喊不出来。
视眼泪为软弱的三十年里,陆时瑾第一次放任这种软弱肆虐。
胡晓梨,他的小狐狸。
不,现在他才明白,他从来没那样真挚地喜欢过一个人。
那不是他以玩物为伪装的执念。
而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真心去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