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
“主子,点心到了。”湘茴轻手轻脚的把帷帘撩起来,见黄芪醒着这才将人搀起来扶到寝屋的方桌前用饭。
宫里延续了满人关外那套规矩,实行两餐制——卯正后吃早膳、酉初时用晚膳。其余时候若是饿了,还有早点与晚点两顿副餐。
因着这个,不管吃的是酥仁儿干饼还是汤包藕片,只要不在两餐里用都被称作点心。
一听有吃的,黄芪双眼通红,直勾勾的盯着桌上那个四方盘担,穿越后她多了个金手指——化虚为实,每次使用过后都觉得异常饥饿,腹胃烧的厉害,恨不得吃下去头牛般。
今儿也不例外,那头湘茴刚刚把碗碟摆上桌,这边黄芪就已经按捺不住动起了筷子。
尽管已经吃了“大厨房”五六日,可每每看到各色菜点摆到桌上,她都还是忍不住感慨一句,不愧是伺候天潢贵胄的御用班底,这手艺当真是一顶一的好。
汤包怕温凉了起油花,干脆连着笼屉一起送了过来,掀开笼屉盖热腾腾的白气翻了好几番,直朝着黄芪扑来,势如破竹般“攻击”着她的五感,累日来的鼻塞不治而愈,黄芪难得觉得头脑如此清明。
一笼屉里八个汤包,个个都有掌心那么大,半透不透的皮子里隐隐约约看的到一汪子汤,矮矮胖胖的扒在笼屉布上,既诱人又危险。
黄芪眼前一亮,毫不犹豫的搛起包子的肉褶处猛的提起,包子皮骤然下坠,像是被婴儿吮瘪了的□□一样,趁着包子没有破裂赶紧放入自己碟中,轻轻咬破包子皮,连汤带馅吸饮下肚后,这才悠哉悠哉的吃起烫面包子皮,一口气吃了四个,她才放了筷。
如今她的身子骨还虚着,一下吃太多肉容易积食,饶是馋的要命,黄芪也没再碰猪肉馅的汤包,转而投向熟藕和藕汤。
藕是冬藕,不如夏藕脆爽,含在嘴里轻轻一抿就沙了入口即吞。这般清爽饱腹,难得得了黄芪这个“肉食动物”的青眼,一连搛了好几口,觉着有七八分饱了,这才停了下来。
见她吃的差不多了,湘云上前倒了杯双花茶,递给她:“主子,喝茶。”
黄芪接过茶盏,低头啜了一口,挡开了湘茴要搀着她的那只手,道:“不用扶我,我自己走走。”
她顿了顿继续道:“余下的你们吃了吧。”
听了这话,湘云、湘茴齐齐谢了恩,常在想吃副餐尚且还要花钱买,更何况她们这些宫女。俩人把剩下的汤包和熟藕用碗碟装好,湘茴就又提了盘担去寻小福子,预备让他去御膳房还东西。
谁想,这前脚刚出了门,后脚就回来了,湘茴站在寝殿外,隔着门板道:“主子,纯嫔娘娘要给咱东侧殿划三个太监,您要不要自个儿去挑挑人?”
湘茴提着盘担还没出东侧殿,恰好同咸福宫的掌事太监打了个照面,这才知道要添人的事儿。
那李掌事也是个面子功夫做的足的人,纵使平时半步不踏东侧殿,眼下也是十成十的热络,隔着门板恭恭敬敬的给黄芪问了个安,才道:“咸福宫这群太监都是小的一手带起来的,谁是什么样小的最清楚,主儿想要个什么性子的尽管告诉小的,今儿一定给主儿安排明白了!”
黄芪正在寝殿小步挪动着消食,听到这话,沉吟片刻道:“东侧殿地儿小,用不了三个太监,劳烦李掌事问问手底下的人,谁愿意来东侧殿当差就主动过来磕个头吧。若是没人乐意,那就还像以前一样,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经过这几日御膳房要膳的事儿,黄芪自然清楚宫中办事有个机灵太监从中活络确实方便,但她不打算因为这一两点能用银钱换来的便宜贸然往宫里塞人。
她足够幸运,东侧殿的湘云、湘茴二人都是本分性子,一不劝她争宠二不挑唆是非。
眼下她身子尚未好全,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若此时进来一个心术不正的伺候太监把东侧殿搅的天翻地覆,那就是自找麻烦。
黄芪清楚身在后宫,要想把东侧殿打成“铁板一块”着实不现实,但至少身边人都得知根知底才能不生乱子。
横竖她这儿都是个冷灶,若真有人愿来,也算同她一样是个没“大抱负”的性子,她乐得欢迎。若没人愿来,也没耽误人家奔前程算善事一桩。
黄芪知道自己这番“愿者上钩”的言论着实有些强人所难,又料及李掌事为了给她交差恐会随意打发个太监来东侧殿磕头。
干脆让湘云拿了个揣着二两银子的素香囊给李掌事做赏钱,又在送人回正殿的路上,让湘云委婉地把自己的意思说了说才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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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云回了东侧殿也没闲着,得了黄芪的吩咐,她在堂屋烧了些金丝炭,确认各处暖和了,这才回了寝屋把黄芪请了出来。
穿来五六日了,这还是黄芪第一次出寝殿,她被湘云、湘茴一人一边搀着,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东侧殿不大,南北通透一眼就能看得到头,最东边就是她的寝屋,往西依次是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