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过随便走在市集上却遇到疑似消失多年的江雅鱼。

“公主，奴婢为您点些安神香吧。”守夜芸娘听见姜宁玉不停歇的翻身声响后道。

姜宁玉轻声应了。

芸娘拿着盏灯望香炉中换上安神香，淡香很快蔓延到姜宁玉的鼻尖，她嗅着这股香气，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大抵是这日发生的事情太过巧合，姜宁玉睡的并不安稳，断断续续地做梦，她梦见前世陆元州带兵入宫之时，夜半她被短兵相接的响声惊醒，梦到狱牢中的陆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满身颓废死气。

她又梦到今生，梦到陆元州从凉州给他带来的墨玉，梦到陆绪打趣她霸道，又梦到陆元州初入京那日夜里受皇帝宴请。

“元州，你这一路从西北至京，见我大燕风光如何？”元熙帝这样问。

黑暗中，姜宁玉猛然睁开眼，直挺挺地坐起身，大口地喘着气。

外间守夜的芸娘惊醒，摸着黑过来轻轻环抱住姜宁玉：“公主又梦魇了？”

姜宁玉不言，她呆愣愣地坐着，终于想明白了宫宴时她为何听着元熙帝问陆元州的这句话觉得稀奇。

元熙帝不是在陆元州从西北至京的沿途风光如何，而是再问陆元州有没有遇到私卖镐铁的商队，元熙帝早知镐铁的事，而陆元州在他的追问下却撒了谎！

西北战事已平，陆元州却还手握重兵，元熙帝生性并不宽厚，且极其多疑，眼见就要到兔死狗烹的时候了。

她尚未从睡梦中完全清醒，前世陆元州带兵入宫后的情景不期然出现在他眼前。

“公主，可感觉好些了？”芸娘拿着手帕轻轻擦拭她面上的冷汗。

过去许久，姜宁玉终于从梦魇中平静下来，但梦中杂乱声和兵戈相击的声音却没有消失。

“这是什么声响？”姜宁玉骤然抓紧芸娘的手臂。

“公主，您睡着时似乎有许多人踏马进城，往皇宫方向去了，”芸娘轻抚上姜宁玉的手，嗓音尽量放的柔和以安抚她：“现在似乎是从皇宫那传来的打斗声。”

“不，不会的，明明还该有一个月的时间……”姜宁玉浑身血液凝止，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直到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才终于不得不确定。

这是马短兵相接、甲胄相撞的声响，和前世陆元州带兵入皇宫后的声响一样。

姜宁玉一把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跌撞了两步才走稳，径直往门外去。

“公主去哪里，好歹先把鞋穿上啊，”芸娘着急忙慌地弯腰拎上她的鞋子，又从架子上取过一件厚实的披风，再转头，卧房门大开，零星落雪随风打着旋儿飘进来，姜宁玉却没了踪迹。

公主府门房守夜的小厮原来昏昏欲睡，方才被外头的声响惊醒后揉脸醒神，眨了眨眼却见公主赤脚踩雪而来，长发未束披散在身后，身上穿着件单薄轻盈的素白寝衣。

“开门，快开门！”姜宁玉未走过来便遥遥高声喊道。

小厮连忙起身去开门，姜宁玉等不及，走到时亲自动手帮着他拉开门。

公主府府邸占位在京都城最繁华的地方，府门前宽阔的街道直通皇宫，站在府门口可以轻易望见皇宫大门。

此时，本已宵禁的皇宫门户大开，火光冲天，厮杀声响彻这片静谧的天地。

借着火光，姜宁玉看清了皇宫门口一个士兵高举着的战旗上的大字——一个规规整整的“陆”字在风雪中摆中。

和前世一样，陆元州带兵入了皇宫，却比前世提早了将近一月。

姜宁玉呼吸一窒，站不住一般踉跄地退后了两步。

到底为什么会比前世提前将近一月，她还没来得及与陆绪成婚……

事到如今该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能救陆家？

姜宁玉扶住门框，脱力一般跌坐在地，忽有一阵风吹来扑了她满身雪。

难道重来一世，还是没有办法救陆绪吗？

“公主！”芸娘寻了过来，隔着远远喊她。

谢羡！

姜宁玉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个名字，灰白的面色开始浮上些欣喜和激动。

谢羡应该会帮她的，谢羡从小便比旁人聪明，定有办法帮她救陆家。

“备马，去谢府。”姜宁玉不等芸娘为她披上外衣，着急地从地上起身，朝着后院的马房跑去。

她顾不了踩在雪上冻的没有知觉的脚，牵起马从后门出去，纵马奔向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