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
了随便找个由头扔出去就行了!就像......就像她一贯做的那样......
然而这里可不是她家,为避免事端,田贵人也只能去为如南请药,而不是像往常一样将药变卖出去,只求如南快点好转。
“是么?居然被一个贵人欺辱成这个样子了?”凝颜宫中,蒋晨诧异道。
“是的,我前几日经过,听到里头吵吵闹闹的,便留心打探了下,方才知道二小姐竟然被人蹉跎至此。”安勤道。蒋晨摇了摇头,道:“她一贯是这个样子,面硬心软。怕是棋差一招,教那田氏占了先机,才落得如此下场。”“小姐是要出手帮一把二小姐吗?”“我出手?”蒋晨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勤道:“我若是直接出面帮她,只怕她可不会领情。你也看见她那个态度,只怕是怀疑我指示那田氏的。”
“若小姐不帮忙,咱们就看着她被田贵人蹉跎阿?”安勤又问道。蒋晨慢条斯理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不紧不慢道:“帮是自然要帮的,现如今局势不同,待到来日,指不定她还会有什么用处。况且,旁人不知,世家出身的彼此都对对方知根知底,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
“小姐说的是,尤其喜妃那,可千万别给她落了话柄!喜妃也真是的!明明都是名门出身,看她张狂的样子,也只有在官家面前才是那副柔顺的模样。”
“你怎知官家不知她什么样子。此一时而已,她元家确实势大,亲生的哥哥又争气,自然有骄傲的资本。风光她占尽了,到时候犯错大家也会只看得到她。”蒋晨却表现得毫不在意,催促道:“你去打听打听那个田氏为什么被分在那里,进宫前又做过什么。她不是有个玩的很好的那个叫做什么吗?想着法透露一点耳信给她,到时候如南找人偷跑出去的时候,稍微帮着一下。也不知道用点好的人,尽是嫩瓜丫头。”
“小姐怎么知道二小姐会找人偷跑出去求助的?”
“心软的人,真正想要将事情做绝,才是最冷静无情的。”蒋晨用头发绕着手指道:“我倒是真想和这种性子的人做朋友,可惜了,母亲到底是做事太绝。”
安勤及时闭了嘴,默默地退了出去。
如南睁开眼睛的时候,喉咙里依旧干燥。
她自那日醒来,便沉默许多。“娘子怎么不说话?”嘟嘟担忧道。如南笑笑,声音依旧嘶哑:“没事,我想睡会。”“怎么刚醒吃完药又要睡?娘子有不适要说出来啊!”嘟嘟的眼泪又要掉下来,急着原地跺脚。如南倒反过来安慰她:“无事,大概是气血亏损,多休息就好了。对了,我吩咐要在后头栽颗金桔树,你叫一下畅畅吧。”嘟嘟还想再劝,却在如南的催促下还是出了院门去找畅畅。
如南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就同蒋晨对她的评价一样,她是个坚定的人,更何况,她还有一定要坚强起来的理由。
当女官的时候,以为见惯了这宫里的残酷;没想到做了嫔妃,才知道以前遭遇的不过九牛一毛。宫里的法子、民间的法子、世家门阀的法子,归根结底都是蹉跎、折磨人的。如南想着。
我要活,活下去,才有希望和母亲再见上一面。死需要勇气、活着更需要勇气。
这是如南人生第一次,生命交由素不相干的人手里。也由此,知道了想要活下去,只有自己去争取。
“娘子,金桔树苗和铲子已经从田氏那里要到了。”畅畅自从目睹如南晕倒,便再也没有叫过田氏一次贵人娘子。田氏那里自知理亏,便也想着等这一坎过去后再和畅畅算账。这次畅畅按照如南说的,借着金桔可以缓解咳疾,明着向田氏讨要。
“娘子想要栽在哪里?田氏的人说金桔树卑贱,栽在院子里不好看,只给栽在我们自己的后院。这群吞心的东西!”畅畅小心的将工具放下,狠狠地骂道。
“后院就很好,你要栽在我们杂房旁边从左数第九块地砖那。”如南说道。“那里?可是娘子,那里感觉不是什么很好的地方啊。阳光晒不到,走过去又忒麻烦。”事到如今,如南却显得异常冷静:“就是那里,因为从那里往后挖,正好在佛湖边缘;四周都是垂柳,从那挖出去后,又有柳树挡着人的身影。宫人当时偷懒,铺碎石路的时候,铺到那里人看不到就不铺了;再往前走是泥地,走路会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