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4章

万濛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和顾青山见面了，和记忆中西装革履的精英范不同，现在的顾青山穿着朴素，身上的工人装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边角都有些脱线痕迹。

万濛已经忘了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顾青山了，他发达后，改变了以前那种老实憨厚的模样，穿上了西装，成为外界口中的成功人士。

藏住心里的情绪，万濛扫了一眼眼前的顾青山。

顾青山长了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是国人很喜欢的那种长相。此时他则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没有急着进屋，往屋里瞥了一眼，悄声问：“濛濛，爸在吧？”

这会儿还没有到工人下工的时间，他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从蒋大鸿那边得到了消息。

万濛没有说话，只是把门拉开，朝里头示意了一眼。

顾青山才准备迈进门，他身边万杭仗着自己人小灵活，直接从万濛旁边钻进了屋里，冲着万志伟就大喊：“爷爷，我要吃大白兔！”

顾青山跟在后面走进来，“杭杭，要好好和爷爷打招呼，不能一见面就要吃的。”

“我就要我就要嘛！我想吃大白兔，吃大白兔！”万杭扭着身子大喊，这反应和他在家里对着妈妈闹别扭时一模一样。

“好了好了，不就是吃糖吗，家里又不是没有，”万志伟乐呵呵地说着，冲万杭招了招手，“杭杭，过来，爷爷带你去吃糖。”

小家伙立即站稳身子，也不哭不闹了，冲着顾青山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仿佛自己得到了胜利。

顾青山没把小孩子的挑衅当一回事，这会儿对他来说重要的无非是厂里发工资的事。

他直接开门见山问万濛：“我听说工人们刚才来找爸要工资了？”

万濛瞥了一眼他脸上的不解和惊讶，在心头冷笑他还装得还真像，点了点头说：“嗯，我来之前正好看见了。”

顾青山拉着万濛的手臂，关切地问：“你没有受伤吧？”

“又没打起来，能受什么伤。”万濛抽出自己的手。

说话间，万志伟用几颗糖把万恬和万杭打发去一边，回到客厅来，顾青山见状，走上来立即表示歉意：“爸，都是怪我没用，要是能解决厂里的效益问题，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万志伟挥挥手：“事情都发生了，想这些也没有，当下还是解决当下的事。”

“您说得是，我会尽快联系工人们，把这件事解决的，爸您再给我点时间。”

万濛不紧不慢地坐在沙发上，看顾青山在万志伟面前表演。

不得不说，这个人表面功夫做得真是一顶一的好，即便这不是他的错，上来先道歉博取信任，至少表面要做得滴水不漏。

万志伟犹豫了一下，瞥了一眼在旁边不说话的万濛，没有主动开口说借贷款的事，反而道：“听你这样说，你已经想好怎么解决了？”

“……”顾青山一愣，“等到这批货卖出去，尽快把大家的工资补上，实在不行，厂子里还有些原材料，这些都可以便宜转手……”

万志伟的眉头动了动。

谁都能想出的主意此时已经不能算是主意了，非但如此，他还能想出便宜转手这种馊主意。

万志伟一言难尽地瞥了顾青山一眼，顾青山工作能力不突出，察言观色的水平却是炉火纯青，他立马改口：“那还是材料先留着……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至于办法就不用想其他的了，小濛刚才已经和我商量过。”

顾青山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万濛。

万濛已经很久没有管总厂的事了，分厂那里事情不少，她每次工作完回来还要带两个孩子，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操心总厂。

他坐到万濛身边，惊喜道：“濛濛，你想出来怎么解决了吗？”

“我和爸商量了，贷款。”

“贷、贷款？”

“对。”

“这怎么行，贷款风险也太大了，办法总是有的，没有必要选择这么极端的。”

在后世常见的贷款行为，放到现在来说，几乎是天方夜谭。

万濛压根没有和顾青山商量的打算，“那三天之内给工人发工资，你有其他办法吗？”

顾青山沉默片刻后，道：“可是选择贷款也……万一以后还不上呢？”

他打的什么算盘万濛再清楚不过了，现在搞着出无非就是冲着万志伟来的，顾青山真的会让制衣厂倒下吗？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他还指望着制衣厂成他的第一桶金呢。

万濛敢肯定，顾青山必然是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但那个办法，只是对他个人有利罢了。

她偏不让他如愿，“如果还不上，那就把厂里的机器卖掉一些，我刚才和爸算过了，买掉一般的机器，是能还上银行贷款的。”

万志伟一愣，他们什么时候商量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