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蕴幻境（4）

有了。

嗯。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最近女仆长的恶名在至冬都城传播更广了的原因吧。

“没关系，”达达利亚笑了笑，“船边风浪大，我们进舱聊？”

艾丝颔首，“好。”

她撤去了倚着船舷的力道，起身跟着达达利亚往船舱的方向走去。

然而，刚走了几步，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这一次，传入耳中的呓语更加清晰。

“……”

“敬颂，云来海北……有五天女……”

“……诸女子，有苦难缠身不得脱者，念诵此经。”

“先拜小天女，斩我执妄心。

再拜积华女，摧我悲苦身。

三拜皋华女，点我明.慧目。

四拜多施女，塑我不折骨。

五拜大悲大愿大圣大慈大天女，是谓大元帅，讳大珈蓝天尊者。得脱一切苦，不住婆娑界，去往极乐国。”

这缥缈的声音不像是只有一个人就能发出来的，更像是无数人一同念诵，才能交织成这样的混响。

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艾丝扶住额头，下意识地重复起最后几句来，“得脱一切苦……”

“艾丝？”

是达达利亚的声音。

“……不住婆娑界……”

“女仆长阁下？”

那双蓝眼睛似乎正在关切地看着她。

“……去往……极乐国。”

“艾丝奎因诺·道格！！”

“！！！”

达达利亚最后的那声厉喝效果显著，如同箭矢一般穿透了笼罩住她头脑的迷雾，令她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明状态。

“……我没事，”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若无其事道，“下次请不要叫我的全名了，公子大人。”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听起来怪尴尬的。

但凡早知道系统给身份起名时这么随意，当初起网名的时候她打死都不会叫“冰之女皇的狗”。

“你刚刚怎么了？”达达利亚没有理会她随口用来转移话题的吐槽，那双蓝眼睛看着她，其中的关切不似作伪。

“只是没休息好罢了，”艾丝端起完美的笑容来，轻飘飘带过了这个话题，“我们还是回舱谈谈这次出使璃月的任务吧。”

女皇最为倚重的女仆长站在原地，十分有职业素养地示意执行官大人先行，一举一动简直可以作为培养优质女仆的教材典范。

完美的仪态之下，只有那双沉静的眼睛昭示着她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尊敬上级。

她似乎很清楚这一点，也无意掩饰。

“请吧，公子大人。”她微笑道。

达达利亚与她对视了几秒，率先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女仆长阁下，你总是这样表现得滴水不漏的，”他抱怨道，但还是顺从了她的意思，先一步往船舱里走去，“不过，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欢迎你向我求助。”

“毕竟你我都不想把女皇的差事办砸，对吗？”

艾丝的嘴角依旧保持着优雅的上翘弧度，她温声回答：“当然，公子大人。一切为了至冬，一切为了至高无上的女皇。”

海上波涛汹涌，阴云聚积，大颗的雨珠终于砸到了甲板上。

风雨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