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顿什么价格，他怕是想都不会往那儿想。

闻夜轻嗤，“呵。”

方丽华有心缓和叶慈与秦继伟之间的隔阂，也在旁帮腔：“小慈，你看你秦叔叔总是想着你的。”

叶慈依旧沉默。

不抬头，不说话。

她实在不知道秦继伟在想着她什么？

想着她高考完赶快离家，想着她赶快点头方丽华结婚，还是想着她离家出走就不应该再回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她麻木的在这个家里看着他们表演，演他们好像在乎她、重视她，为了她千方百计地抑制爱情的热火。

她只有将自己彻底抽离，才能压制住胃里翻腾的恶心，才不至于对秦继伟自以为是的演技忍不住作呕。

陷入寂静的十几秒过得万分漫长，时间分秒都被切碎，一点点铺满拉开她与他们的距离。

叶慈低着头搅动碗里的花纹，安静的侧脸异常空洞，仿佛只剩一具躯壳，魂已经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秦继伟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耐的眼神像是在责备她不懂事，又不好开口。

这时候他突然念起闻夜的好处。

到底是自己的外甥，无论两人怎么打骂吵闹，总归是有血缘的，断不掉。可叶慈毕竟不是他亲生女儿，要骂要打都得斟酌着来。

一个弄不好万一又离家出走，到时着急的还是方丽华，吃亏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可是他的亲孩子。

这么想着，秦继伟也不跟她计较了，自认宽和地主动打破僵局，大度地招呼着吃饭：“先吃饭先吃饭，都饿了。”

饶是方丽华再如何顾忌叶慈的感受，这会儿也觉得她有些过分了。

无论怎么说，秦继伟是长辈，长辈主动讨好，做小辈的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没有当面给难堪的道理。

想了很多，但方丽华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端起了碗。

叶慈一直低着头，本来是看不见他们的，可方丽华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神色不偏不倚地扎进眼角，将她狠狠刺痛。

她扣紧手指，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罪犯——能被允许上桌已经是恩赐，再多要就成了贪心。

而贪心则是更不能被原谅的。

方丽华从没对她露出过这样的神情，她一直视她为骄傲，现在却对她露出了失望。

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不再爱她了？

叶慈难过的同时，还有一丝慌乱。

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真正面对方丽华的失望，她还是怕得发颤。

她怕被丢下。

如果她被丢下……

视线逐渐模糊，眼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蓄积。

一只透明的塑料杯被推到面前。

叶慈一怔。

顺着杯壁攀附的修长手指望上去。

闻夜瞳孔颜色温柔，像一汪清泉，洗去了她心头的混乱。

他定定看她，对她眼中的通红视若无睹，屈指轻敲了敲桌面，语气是一惯的散漫：“给我倒点喝的。”

叶慈眼睫颤了颤，泪珠不自觉从她眼中滚出一颗。

滚烫地打在手背。

闻夜蹙眉。

她渴求救援的眼神像一记重拳，捶进胸口。

闷痛感让他烦躁得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