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你不喜欢我和我妈妈的时候可以对我们冷言冷语;想利用我的时候可以不问我的意见就……那样对我;虽然口头没有明说,但我遇到危险的时候、离家出走的时候,你分明都帮过我。我自然而然地以为我们两个是同一个战线的。”
她第一次用这样攻击的态度同他说话,心里其实没有底。
叶慈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自顾自地说。
“你看起来好像很冷漠,可偶尔也会对我温柔,所以我信任了你。可结果呢?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我对你……是有依赖的。可是你呢?
“闻夜,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我坦白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你同意了他们结婚,才对我产生的那么一点点愧疚。”
她声音清柔,连诘问的语气也透着温软。
可她强撑的神情却那样破碎。
喉间微微发涩。
闻夜眉目拧着得更紧。
他沉默地对着她,看她的眼神很陌生。
是该陌生的。
叶慈在他面前、在所有人面前,永远是温顺的,听话的,可以任人摆布的。
像这样直白地说出内心,她还是第一次。
心跳很快,头脑却很平静。
没有慌乱,没有无措,甚至没有伤心。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还能如此冷静。
“是你教我,可以吵,可以闹,可结果到头来你告诉我这些,只是因为你知道,无论我怎么吵怎么闹,都没法再改变既定的事实。其实我明白的,我明白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试着听你的话,我试着平静我自己,我试着去接受这一切发生。可我做不到。因为我相信你,我以为你不会背叛我。闻夜,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北风刀刮一样吹得脸上生疼,叶慈是在尝到唇边咸涩滋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哭了。
这些天她一直很难受,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闷是持续的,不时传来钝钝的疼痛。
上周方丽华因为出血进了医院,医生说她是情绪不好,心理负担太重导致的。
她的心理负担来自什么,不必说他们也都知道。
秦继伟一个人从医院回来帮方丽华收拾住院的行李,他虽然没有对叶慈说些什么,但从他一言不发的动作里看得出急躁。
叶慈知道他带着气。
秦继伟只在家里待了半个小时,两人没说一句话。
他们似乎在僵持。
埋怨和责怪都在他摔门离去时被摔进叶慈心底。
她仍旧没有改变态度的意思。
晚上方丽华给她打电话,语气虚弱地叮嘱她不要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家要好好吃饭。
挂了电话,叶慈看着衣柜里那条湖蓝色碎花的连衣裙,忽然就哭了。
她一瞬间变得好迷茫。
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不知道她明明最爱妈妈,为什么现在却在做着伤害她的事。
她不知道该对谁说心里的委屈,想打给闻夜,却在拨通他电话的时候又匆匆挂断。
他没有义务听她诉苦的。
更没有义务安慰她。
她一面在心里埋怨他,一面又告诉自己,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背叛。
她强迫自己讨厌他远离他,可遇到事情的时候,她又第一个想起他。
明明知道他其实不必对自己解释些什么,但叶慈就是想要他说一句,哪怕是很勉强地说一句,他对她好并不全是施舍。
叶慈捂住脸呜呜哭泣:“我明明是最希望妈妈能幸福的人,可是现在却害得她住院;秦叔叔明明没做错什么,我却想拆散他和妈妈;我知道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可我控制不住……我只是很难受,为什么所有事情发展得都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呢?我变得好奇怪,闻夜,我变得好奇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的……”
情绪失去控制,叶慈胡言乱语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眼泪的阀门一旦打开就关不掉,越来越多的泪水溢出指缝,顺着手背滑进袖口。
体温好像也在随之流逝。
她好冷啊。
蓦然,一道温暖的怀抱将她纳入其中。
毛呢的触感贴住她的脸。
后背有只大手用力将她压进另一道心跳。
叶慈在自己的掌心里闻到了闻夜身上的味道。
苦涩的巧克力,一点点甜。
混合着浅淡的酒香。
只是闻到就要醉了。
头顶一重,闻夜的喉结贴在她的额头,轻轻震动着她的皮肤。
他低声问她:“想不想出去玩。”
叶慈一顿,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直到耳廓传来细微温软的触感,她猛地怔住。
闻夜低下头,耳尖顺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