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我
件上搜索“Sunshower”能查到许多信息,许多来集二签的人在受到优厚待遇后自发地在媒体上进行宣传。可从前段时间开始,一些内容凭空出现,散布这家农场即将倒闭的谣言。
她和余倾已经通过筛选,得到未来两个月在Sunshower农场采摘车厘子的工作。原本祈旸还担心她们会被刷掉,但照现在的形式看,农场恐怕只招到了去年三分之二的人。
Sunshower,就是程霁的农场。意思是“太阳雨”。
他告诉过她,农场是他出生那年他父亲买下的,为贴合他名字里的“霁”,所以取了这个名。
祈旸托脸发呆,脑袋空空沉沉,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挤得要爆炸。她在想,不知道招人是不是他亲自把关,她这证件照拍得挺丑的……
隔壁床一个黑人女孩过来放水杯,不经意瞥见她手机,惊讶道:“你怎么去这个农场!”
她英语说得很快,祈旸反应了两秒才听懂,“怎么了?”
她坐下来,好心告诉祈旸:“听说这个农场前段时间出事了,现在资金特别困难,很多人建议别去,否则付不起工钱。”
祈旸在脑中翻译了大致意思,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
这反应在黑人女孩看来过于平淡,不过她也没指望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信自己,摆手说:“你不相信就算了。”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但这位农场主是不会拖欠工资的,”祈旸摩挲手背上一抹淡淡的疤,笑了笑,“毕竟,欠了十年的债,连债主都快忘了,他还不远万里主动上门还。”
黑人女孩听愣住,眼睛转了几圈,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半晌说了句:“Forget it.”然后去忙别的事了,大概认为果然还是不能道听途说轻信别人的话。
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新闻报道,台风已经过去,塔斯马尼亚未来两周都将是晴天。
余倾踩着脚底的影子目瞪口呆,指指天又看看祈旸。这太荒唐了,她随口招呼一声,天就这么晴了?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天上有关系?”余倾抱住她胳膊,眼睛像装了星星一样崇拜地看她。
祈旸哭笑不得:“不搞封建迷信那套,纯属巧合。”
余倾神在在地摇头,兴奋地盯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嗖一声跑回去收拾行李。
这地方住着太难受了,麻溜地赶紧跑!她来澳大利亚,可不就是看准了农场打工能实现车厘子自由嘛,受了几个月的煎熬,现在车厘子在向她挥手呢!
天气难得放晴,在家憋了许久的人们都上了街,采买也好闲逛也罢,散散身上的懒劲儿。
祈旸和之前就联系好的当地司机约好,午饭后一路西行,直奔目的地。
西边还有小雨,随着行驶,太阳挣脱云层洒下温和的光芒,相反方向的天空中悄然出现了双彩虹。车窗迎风撞上雨点,留下错乱水迹的同时也带走了灰尘,无意间洗刷了玻璃。
在经过很长一段荒芜的地区后,她们仿若闯进画中的世界。
碧绿与湛蓝相接,草地连绵,万里无云,空气里满是清新的泥土气息,远处坐落着一排精致的木屋,附近有许多枝繁叶茂的、结着果实的树,隐隐能看出是供游客留宿的地方。
眼睛看到的,鼻尖闻到的,耳边听到的,所有的感官都在证明——这里是自由的,是无拘无束的。
全身心都沉浸在享受中,在她们毫无察觉之时,车已然靠近终点。
Sunshower的大字招牌赫然出现在眼前,余倾激动地扒窗往外望,惊叹于面前一望无际的农场:“这就到了?好大好漂亮啊!”
司机是当地生活了几十年的土著,他停了车,帮她们把行李搬下来,语调带着当地的一些方言说:“其实从木屋那里开始,就是Sunshower的地界了,不说第一,单论面积也绝对是塔州前五。外面流言沸沸扬扬的说要倒闭,我倒觉得是假的,这农场开了二十多年,积累了不少名誉,虽然新农场主年轻,可家大业大的不可能说破产就破产。”
“好了,”行李搬好,他拍拍手,倚着车门说,“祝你们一切顺利。”
“谢谢。”祈旸从包里拿出额外的一百澳币,对他轻轻颔首道:“借您吉言。”
司机微愣,笑着将钱接过来,说了句以后用车再找他,便调头回去了。
余倾都顾不上长世面了,拇指跟食指摩擦做出个国际惯例动作——代表数钞票。
“你居然多给他一百?!”这可太匪夷所思了,自打认识祈旸起,就没见过她如此冲动消费,都是能省则省。
祈旸不可置否,并不心疼这笔额外支出,只道:“他说话吉利,就当花钱买个安心了。”
照着地图,寻路望见远处的几栋建筑,建筑前站着几个小影子。
天上飘着些雨丝,两人艰难地在泥路上拖着行李,余倾眯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