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千峰似剑
纪宣不管身后人作何反应, 刻意不给众人迟疑忖量的时间。两腿夹紧马腹,疾驰上前的同时,右手长剑一甩, 借着动作掩护, 袖一道暗器似风穿杨,朝那妖将的面庞点射而去。 妖将万不到,对面这人说得如冠冕堂皇, 行事作风却堪称卑鄙, 偷袭这样的事也做得, 跟自己没什两样。 待察觉那长剑下的飞刀,已失了先机,只能狼狈闪避。 短刀擦着他的额头掠过, 刺入他身后一名兄弟的眉心。 妖将下意识用余光瞥了一,只见那人连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 还在大睁着与他对视, 人已歪斜着马背摔将下去。 妖将心生恐慌, 暗自大叫着不妙, 上身随马匹踱步朝后倾倒, 仓促抬刀一挡, 侥幸推开了纪宣致命的一剑。 横斜的剑刃在妖将的脸上闪出一道金属的冷光,无声他瞳孔里晃过。 随即是一片粉白的花瓣, 就着长剑割破空气所卷起的细风, 扑向他的面门。 妖将刚生出力气的手脚顿时一泄而空, 动作凝滞了下,脑海的不是面前的刀剑, 不是日后的仕途,而是今夏天的花开得真是灿如锦绣。 他顺着风向朝高处望去, 神涣散,看见一片连绵的花雨,才发现太阳已快沉至边际。 即将落山的日光带着种温柔的缱绻,幽渺的金光萦绕在花瓣上,比梦更轻婉,闲闲地落下。 ……他在这里做什? ……去城外赏花饮酒? ……他还准备叫上谁来着?算了,且先休息一会儿。 无数的人族与小妖,在那满目的芳菲之,意识迷失,软倒在地上。 纪宣对衍盈的妖术已有一定抗性,皮沉重地往下垂落,却还保持了片刻清醒,趁机一剑将对面的妖将斩下马背。 骏马冲势难减,前蹄下沉,跪了下去,将他也猛地甩到地上。 纪宣只来得及用手肘作挡,滚了两圈,要起身。身体感受不到痛意,没走出几步,跟着躺在一户人家的门前昏死过去。 衍盈站在不远处一栋阁楼的屋顶,随着漫天遍野的花瓣飘零而去,手那把白色的花伞跟着溃散,成最后一捧白花,她指缝吹落。 她的衣摆在风浮浮沉沉,面上血色流失殆尽,似也要随这片残花涤荡而去。 天边飞来一只巨大的鸟兽,拖着色彩艳丽的尾羽,翅膀震动间卷起一道无形的飓风,将快要沉降下去的花瓣又吹向更远处。 靠近后化人形停在衍盈对面的屋檐上,凌乱长发糊了半张脸,盘腿而坐,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衍盈。”白重景垂眸看向下方的纪宣,“值得吗?就了那一小子,碎去妖丹,背叛我主,折损修。他有哪里能与我主相比?” 衍盈朝他弯腰一礼,叫道:“白将军。” 她不急不缓地说:“龙脉生机将绝,白泽现世,天下人已临深渊,不得不求索破局之道。连貔貅也不得独善其身,择主而了。” 白重景满带不屑道:“带人主在昌碣藏身三,他告诉什是道了?照我听,王道询不过是最寻常一名小妖,无胆识也无魄力,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下死局该如何破除。唯有我主,心志坚毅,能带领妖境脱离灾祸。” 衍盈说:“白将军。我与妖王憾不同道。妖境都城虽也繁华,可我自人境归来……” 白重景挪动双腿,踢碎几片青瓦,高声说道:“这样,不过是受白泽蛊惑。先生的传道之音,能动摇人的心智。他多未归妖境,自然不晓妖境局势复杂。先代白泽是占尽天时地利,方在人境推行礼乐之道。可是我主呢?自大道初定,龙脉平息,至今不过数十,已无只有,创下今日基业。而今又使妖境重掌国运。换做白泽来,不管是哪位,他们所念的仁道德,能帮他们立下我主这般伟业吗?” “白将军。”衍盈他喝断也不生气,反低低笑了一下,面容苍白似渺远云雾,吐息如游丝,“将军这,是在劝我,还是在宽慰自己。” “我何须宽慰自己?凭什认,陈倾风,与下面那个小子——”白重景架在膝上的右手往下指去,顿了顿,风放松了点,“陈倾风就罢了,她能引动两境国运,证明她确有赤诚之心,是个古往今来都少见的怪人。可人主何要护我妖境?退一万步来说,纵然他是,他拿什护两境百姓?” 衍盈沉默了良久,才开道:“白将军,瞧不起他,可是众生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