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面纱
吟浅唱,也因为她在身边。
“对了,李乐遥那前女友怎么回事儿?”柳英八卦起来。
陶诵清无可奈何地一笑,解释说:
“他呀,他在杭州上大学时不是谈了个播音系的女朋友嘛,为了支持女朋友的事业,他让自己在电视台工作的老妈帮忙介绍台里实习的机会。她女朋友一开始干得挺好的,有次台里出外景,她还露脸了。也是因为这样,十里八乡都知道了他李乐遥交了个学播音的女朋友。”
“但他们毕业的时候,那女孩坚决要留在杭州,浙江电视台没进成,就转头去了电商公司做主播。至于李乐遥,你别看他平常放浪形骸,骨子里,是个念家保守的人。哪怕月塘离杭州只有1个多小时的高铁路程,他也不想留在那儿。两人就这么分了呗。”
“他单身了一年,一次去影院看漫威电影,遇到了从上海回来的范悠,两人就重新联络了起来。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俩隔壁班,李乐遥坐窗边,每次范悠从窗边经过,他都要皮痒地逗一逗她。这两人没少互怼,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倒是发现了对方的闪光点。谈了一年恋爱,就结婚了。”
柳英听完,歪着头想了想,郑重地说:“他俩很适合。”
呵,提到别人就成了感情大师,轮到自己,就避而不谈。
李乐遥和范悠合适,那你柳英和谁合适呢?
陶诵清心里这么想,但没有说出来。
他不想催柳英。
他想等她,他愿意等她。
走过一处窄巷,柳英往后退了几步,探身往幽深的巷子里瞧着。
这是整座月塘古镇最窄的巷子,不足一米宽,但长约几十米。
巷子两边高墙耸立,极具压迫感。整条巷子里,只有两盏低矮的小路灯,闪着薄弱的黄光。墙壁上蔓延的青苔在黑夜中显出大片可怖的暗色图纹。
但柳英和陶诵清一点儿都不怕。
这条窄巷,他们跑过无数回。
小时候,他们和几个古镇里的小孩常常在一起玩组团抓人游戏。
陶诵清总是和柳英一组的。
他们逃跑的时候,会牵着手在巷子里狂奔。奔跑时,柳英被风吹起的长发拂过他的脸颊。从那时起,在他记忆里,她的头发就一直是清宁的草本香。
那时,他们的手牵得很紧,出了汗也不松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避讳牵手了呢?
陶诵清记不清了。
好像自然而然的,他们不再一起趴在沙发上,头凑在一起看漫画,不再一起逛花鸟市场淘玩具,不再把一块雪糕掰成两半分来吃,她不再常常来他的卧室打游戏做作业,他也很少再每天陪她放学回家。
他们依然是好友,但有了明显的距离。
破土而出的性别意识曾让他脸红心跳,意识到两人将来可以有另一种可能。
连在小卖部里看到橘子汽水瓶上发丝飞扬、笑容灿烂的少女,他都会联想到她。果断买下汽水后,咕嘟咕嘟喝完,舍不得地摩挲着瓶身。
说来奇怪,他没有多少她的单人照。
他们太熟了,熟到没想过要互赠照片留念,毕竟人天天在眼前。
青春期的心思,随着激烈的浪潮涌动,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上一刻期待着未来,下一刻便感伤两人无法再做亲密无间的小伙伴。
“我们进去走走?”柳英打断了陶诵清的思绪。她来了兴致,笑起的双眼里星光璀璨。
“可以啊,这巷子我闭着眼都能不撞墙地走到底!”陶诵清自信地回答。
隔着长久的岁月,他们再次走进了这条见证他们无数次玩乐的窄巷。
只是这一次,没有牵手,没有奔跑。
柳英走得很慢。
眼前的深巷仿佛成了时空隧道,满目的昏暗成了漩涡,将她拉入无尽的童年回忆里。
陶诵清亦步亦趋走在她身后半步,看着她沉思的样子。
缭乱的晚风在巷子里冲撞,发出低鸣和絮语。
柳英和陶诵清一声不响地走到了巷尾。巷尾原本可以通往另一片老房子,可惜已经都拆了,如今穿过巷尾,只能来到大马路边,吃一嘴奔驰而过的汽车尾气。
风景已到尽头,是该回去了。
他们原路折回,出了巷子,往酒酿铺走去。
回到酒酿铺的时候,柳英在客栈门口见到了中午白着脸离开的令祯。
只见他抱着相机,胳膊上挂着一塑料袋张萃丰的盐津桃肉。
柳英一时不知要不要开口打招呼,还是点个头示意下就行。
还好,令祯帮她做了决定。
他稍微收了收冷淡懒散的神色,冲柳英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于是,柳英也以更小的弧度点了点头。
这就算礼数到了。
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