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姜淮凑过去一看,虽然这东西看起来像她和周羡南的婚书,但确信自己从来没见过。
既然是从老太太的书房里翻出来的,自然得问她。
老太太凝神回忆许久,没想出个所以然。正好周宏光从庭院经过,被周映惜拉着解惑。
这事儿他不是很清楚,但婚书上的笔迹却认得,“其他的都是你奶奶的字,但两个人的名字,却是出自羡南之手。”
姜淮虽然好奇,但两位老人一个稀里糊涂,一个全然不知。只好忍住一探究竟的想法。
次日阴雨连绵,老太太精神不太好,都不想出房间。
周宏光怕老伴儿闷着,就让姜淮和周映惜过来陪她摸牌。
这天老太太的手气差得底儿掉,把手上的筹码输个精光。最后两个孙辈都成了她的债主。
“记性不好,脑子又不灵光,可怎么得了哟。”老太太一副认命的口吻,眼角透着苦闷。
姜淮和周映惜连声安慰,说些好听的话哄她。
老太太话锋一转,忽地说道:“我想起那封婚书是怎么回事了。”
“真的?”姜淮和周映惜对视一眼,纷纷表示洗耳恭听。
“欠了好些牌钱,都没法还。”老太太赖账的手法真是迂回。
周映惜等不及地摇了摇老人家的手臂,“什么牌钱,一笔勾销。您老人家就别卖关子了。”
自从上次车祸之后,赵婉依的心脏受了损伤,记忆力也时好时坏。
昨晚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想起关于婚书的始末。
周羡南毕业那年,赵婉依的好姐妹,也就是姜淮的亲外婆病入膏肓。
两人在年轻时,就有成为儿女亲家的打算。可何蓁却对姜翰舟死心塌地,不肯接受母亲的安排,对于老一辈的约定,也是一口一个“老黄历”。
何家拗不过唯一的女儿,何家老太太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便说到时候让孙辈处一处试试。
后来何家老太太病重,在赵婉依去探视时,不无遗憾和悔恨地说道:“我那个女儿,就是来讨债的。当初要是嫁到你家,有你照看,我就算走了,也心安。是她把自己的福气糟践了,也怨不了谁。”
赵婉依为了安慰她,赶忙说儿子那一辈凑不到一块儿去,不是还有孙辈么。
那时候周景和跟自己父母住一块儿,周羡南却是被老太太一手带大。
这个艰巨的任务,赵婉依自然是交给同自己更为亲近的大孙子。
还拿出当年的婚书,对周羡南说:“你要是觉得那姑娘还行,就在上面写下你们两个的名字;要觉得不行,就把婚书退给我。”
“那他为什么既写了自己和大嫂的名字,又把订婚书退给你呢?”周映惜掌心微微握拳,支着额,满脸问号。
“我也不知道呀。羡南年纪越大,我越看不透他。当时我见他把订婚书退回来,就想这事没成,也没想着打开看看。还是两年前,偶然发现他在上面署了他和小淮的名字,两人又是适婚年龄,才催着他千万别再错过机会。”赵婉依一直没想明白,他为什么白白蹉跎了那么些年月。也问过周羡南,他自然什么都不肯说。
可能是觉得姜淮那时候刚满十八岁还小,而他又要出国留学。最大的可能是,他发现她跟周景和在一起了。
匆匆的一面,并没有多少深刻情谊,清浅得甚至比不上落花随水的微澜。
她并未察觉有人偷偷瞧过自己一眼;而他已经选定了赛道,随时准备乘风而上,没有时间浪费在情爱上。
于是在两人尚青涩稚嫩的年纪,擦肩而过。
只是命运早就暗藏因果,巧置轮回,兜兜转转,还是对方。
周映惜眼眸亮晶晶地看向姜淮,像在追一部酸甜口的连续剧,“这么说,我大哥对你一见钟情诶!”
一见钟情。
这词儿听起来和周羡南一点也不沾边。
姜淮警告自己,千万别像前段时间那么自作多情。可心里就像装了一瓶被剧烈摇晃过的碳酸饮料,知道此时的平静只是流于表面,一旦开瓶,炸裂的汁水便会立刻怒放而出。
“就他平时对我的态度,你觉得像吗?”姜淮不知道是在反问周映惜,还是在反问自己。
周映惜想了想,一时也分不清老太太嘴里的周羡南,和现实里的他是同一个人吗?
只是她还在爱做梦的年纪,一切都往浪漫的方向想象,“我看他是,就想你围着他一个人转吧。”
姜淮心里有些乱,但可能是有了前段时间的彩排,所以对于周羡南喜欢自己这件事,并没有那么惊讶。
是怎样一种感受呢?
就像一个懵懂的小孩儿,装糖的罐子里,被人塞了很多糖,但那人说糖装错了地方,不是她的;后来有人再一次把糖罐加满,这一次,糖多得从罐子里溢出来。
雨下了一整天,傍晚吃过晚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