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心
“叶子离了树会枯萎,灵体虽能多挺两三天,也无法逃脱最终的死亡,你这不是存心害它吗!”我又急又恼,斥问室盈。
“不然要你做什么!你要报恩,我这不正是给你提供了个大好机会,报吧~”室盈依旧神态轻松,像没事似的。
“什么?你是何用意?”我没领会它的话。
“哎呦我去,笨蛋水珠,一到关键时候就犯傻,真是服你了!”室盈大大的白了我一眼。
一听这话,我顿时气恼又多了一层,可经它一点,我恍然大悟。
“丑ha ma你给我严肃点!就算我是水灵能滋养它,又是否足以维持它一生呢?”我问。
“那就看你有多在乎它喽!”室盈答,“你若愿意维持它一生的活力,便要时时照料它,不可远离;然话说回来,它若肯上进,突破原来的局限,那么它就会像你一样形成独立的生命体,到那时,便不再需要你的呵护了。”
“它现在就是独立生命体啊!”我疑惑道。
“我不把它摘下来,它算什么独立?不过是万叶中不起眼的一片罢了。”室盈嘲道。
地上躺着的“蓼”发出轻微“咻”声,我知道它定是不喜听这话,可又不敢在此放声。
事已至此,我只能按照室盈说的去做了。
我缓落在“蓼”的旁边,运起灵力灌入它的叶片,只见它单薄的叶身在灵力催动下往空中飘去,我的灵力随之宛如双蛇缠绕般托举着它。由于它尚未脱离若木太久,因而精神力恢复得很快,看到它不再萎靡之时,我便收了力。
精神振硕的“蓼”一改躺姿,习惯性地像在树枝上挂着那样,以斜立的姿势朝向我们。见此情形,室盈不禁对我夸赞道:“不错嘛,以后继续!”
“多谢,能得到你的赞赏真不容易!”事情得以解决,我释怀地笑道。
“看来,现在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了。”室盈终于正色道。
我赞成地看向室盈,然当看向“蓼”时,发觉它的情绪仍然很复杂:对室盈的害怕、被摘下的埋怨、逃离不开的无奈,和想要弄清的焦灼,化不开的情绪尽数困在它的灵识之中,此时此刻也只有我能感知到。
方才言语上称呼室盈“大哥”,实则含尽了不甘,但屈于室盈的淫威又孤立无援,它只能选择示弱,得到允许后,它便和气向我问起那些过去的事。尽管初见到它时,我该说的都已说了,但我相信只有这时它才会认真听,于是尽可能地详述,盼望它能有所印象,触发回忆,哪怕一点也好。
只可惜,它听完仍是一种听了另一个生灵故事的感觉。我免不了有些失落,但在室盈的安慰和自我激励下,我没有消沉下去,而是决定和现在的“蓼”重新建立友谊。
这次的“蓼”没有回绝,却也没有表达接受,含糊地说着什么,尔后转向一旁不作声。
“它还是不肯接受么?”室盈不明所以,语气渐凌厉地问道。
“不,它只是还放不下那股高傲的劲,兴许过段时间就好了。”我劝道。
“好吧,且看它之后会如何。我是不理解,若木之叶怎么全是那种虚荣自傲的性子,就算是神树,也不至于都那样。”室盈纳闷道。
“我想你弄错了,我们听到的并不是千百片青叶相同的的想法,而是,一种想法———一种代表了整体的想法;所以我们听到的所有青叶声,其实也是一种声音。”我对它说。
“也就是说,若木叶的思想非由它们自己产生,而是遵从整体的意愿?”室盈道。
“对,这也正是我一直不进入江河湖泊的原因。除非足够强大,像河灵那样能控制自己,否则整体的声音盖过个体的,是必然结果。”我解释道。
室盈听了,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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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后……
我昨日说“过段时间”之时,并没想到蓼会在一个晚上转变过来。
一大早我醒时,蓼便看着我问道:“汲,你累不累?”
“啊?我,不累啊。”本是正常的问候,然而听它说出来我却觉得有点感动。可能是前后变化大,导致我还没从那种傲慢的态度中适应过来。
“不累的话,请帮帮我。”蓼转过背面,我看到一块枯黄,瞬间会意。
因蓼刚刚脱离若木神树,普通的水流无法带给它足够的生命力,为了尽快让自己变成不需要依靠的独立体,突破限制,蓼除了清晨需要我补充灵水,其他时间基本遵照中午休息,晚上修习的习惯,接下去的十天,日日如此。
我看着它刻苦的样子不禁想,前生我遇到它之前,它就是这样的吧。一次我向室盈夸赞蓼时,才得知,原来在那第一个夜晚,是室盈用亲身经历,诚心劝诫过蓼:“要珍惜身边的情谊,不然等到失去的时候就只能痛哭。世上有很多事是不能强求的,但当你有幸得到它时,那是上天的馈赠,如果有什么瞒着你的事那才是最难受的,因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