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滞

“你就坐那里吧……正好在肖安宇和程苒中间。”

陈珏指了指程苒右边的座位：“平时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肖安宇，他是班长。然后学习上有什么不会的，你也可以请教程苒，她入学以来一直都是我们学校的年级第一。”

“好，谢谢老师。”

方煜走到程苒身边落座，也不忘第一时间跟她打了招呼：“请多关照啊学霸！”

“嗯。”程苒的反应很冷淡。

而方煜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根据程苒桌角摆放的书也拿出同样的，开始早自习……

……

课间，所有人都对方煜表现出了浓烈的兴趣。

他热情开朗，不仅有问必答，更是有求必应……很快便融入了这个班级！

甚至有人玩笑着提议：“方煜长得这么帅，不如代表我们班去参加朗诵如何？也正好让那些人看看，咱们高三（1）班现在除了程苒，又有了新的校级颜值担当！”

‘某班长’肖安宇闻言下意识PTSD地担忧道：“这不好吧……方煜才刚来，很多事都还没习惯。让他参加朗诵，要是忙不过来怎么办？”

“没事啊~我可以。”

“你看！我说了吧……方煜肯定……”

肖安宇本以为方煜会同程苒一样拒绝，可结果却出人意料的……

同！意！了！

“你真的去啊？”肖安宇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又反复确认：“不后悔？”

方煜笑着点了点头。

直接把肖安宇感动到握着他的手，指天为誓：“从今起，你就是我肖安宇的异姓兄弟！只要你一句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

很快，方煜便成了1班的轴。

所有人都在以他为中心，转啊转啊转……

唯独程苒。

明明身为同桌，却像竖了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从不与方煜搭话，更不关心自己身边的熙熙攘攘！

直到那天……

方煜和肖安宇刚结束排练。

住校的肖安宇要赶在晚自习开始前吃完饭，便抛下走读的方煜，自己先跑去食堂了！

而独自回教室收拾书包的方煜，恰恰在路过敞开的后门时看见……

金色的夕阳将光洒进了唯一不被遮掩的那扇窗，落在了正安静看书的程苒身上。

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纱，又带着神明们的祝福亲吻了她每一根发丝，留下宛若散落钻石般的点点璀璨。

方煜想记录下这个画面，便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拿出速写本，一笔一划地将她刻进自己的记忆里……

但渐渐的，夕阳也不见了。

而教室里，仍只有那炭笔在画纸上的刷刷声还呼应着书页翻动的响，一顿一挫……

方煜低头落下最后一笔。

程苒突然出声：“你在画我？”

“！”

方煜惊得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笔袋。

只听“哐啷”一声！

他慌乱想要拾起，却不料在抬头刹那间猝不及防地对上程苒的眼睛……

瞳孔微微放大，清澈倒映出她的影子。

心跳，

突然漏了一拍。

呼吸，

与空气一起凝滞……

而他也看着她，有些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