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剧组长期驻扎，林素清楚酒店门口有粉丝蹲守，因此她戴上帽子口罩，穿得很低调后出门。拍摄期间，大部分演职人员都住在剧组包下的这一层。电梯门快要关闭的时候，一个人按住了电梯，门重新开启，林素认出他，特地摘了口罩问好：“宋老师。”

今天宋孝临看起来心情很好，面带笑容和林素寒暄几句，目光落在徐舒月身上，见是个面生的女孩，于是问道：“刚进组吗，演哪个角色啊。”

“她不是演员，这是我朋友，徐舒月。”林素笑道。

“哦，原来是徐总的妹妹。”宋孝临似乎也不太在意，淡淡一笑。

徐舒月瞥了眼他，密闭的电梯里顿时流动起不友好的空气。

一出电梯，徐舒月便不服气地抱怨起来：“看看，看看，我这几年都白干了，别人都叫我徐总女儿，要么就叫徐总妹妹，也没人愿意叫我一声徐总。”

林素安慰说；“他和你又不认识，随口一句话而已。”

“从小到大，很多人都把我当寄生虫看，连爸爸妈妈都这样，真的受不了。”

林素难以完全理解这种心态，却很敬佩徐舒月的决心。她将两人胳膊挽在一起，凑近了说：“好啦，大企业家，大设计师，你自力更生，还怕做不出成绩吗。你想听多少声徐总，我叫给你听。”

“去，怎么你也学会胡闹了。”徐舒月笑着推她一把。

一七年的春天几乎就是在飞机上度过的，到机场就像回家。为了维持人气居高不下，每隔三四个月就回归一次，又有剧组的通告，林素只能做到不缺席打歌节目，剩下的很难兼顾。熬到《诛天记》杀青，也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结束这种两边来回跑的日子了。

杀青宴上一片和睦欢快，林素已经渐渐学会该怎么应付这种场合，之前她忍不住在电话里向黄惠君抱怨，宏讯的人总是带她到各种酒桌上应酬，把她当成讨好资方跟合作公司的工具，这一点上还不如JYP。

黄惠君语重心长地劝了她，说这是建立在行业内的人脉，积累资源的机会，眼光需得放长远，公司自然要谋取利益，自己也要抓住机会才行。林素之后细细思量了妈妈说的话，觉得不无道理。

看着女主角空空荡荡的座位，林素想起季若微经纪人推脱她病了来不了。拍摄期间的聚餐，只要有徐舒年在她从来不会缺席，每次都要像是宣示主权一般的贴在徐舒年身边，今天却反常地没有出现。

林素坐回位置上，倒了杯白开水喝，冲淡嘴里的酒味。一抬头，见鹿晗走过来。

“看来你酒量还行，走完这一圈还没晕过去。”鹿晗打趣说。

“你别高看我，我真的喝不动了。”林素开玩笑地摆摆手。

“没事儿，酒你就别喝了，”他拿起透明玻璃小杯摆玩，眼睛骨碌一转，又笑道：“我们那桌刚上了蜂蜜水，要不，上我们那坐坐去。”

“好。”林素微微笑道，心中了然，扶着桌子站起身来。

这桌是鹿晗的经纪团队成员，周静亲自倒了一杯蜂蜜水递给林素，说能解酒，林素连连道谢后，双手接过来，明白重点必不在蜂蜜水。

“小林啊，只在那天开机宴上见过你一次，当时就想和你聊几句，这几个月我不怎么过来剧组，也没机会碰面，今天就当作正式见个面吧。”周静和颜悦色地说。

“我经常要到韩国去，您在剧组的时候我正好不在。”林素回答。

“小鹿和我说了，你十几岁就到那边去了，又待了五年才出道，特别辛苦吧。”周静口吻关切。

“辛苦什么的习惯就好了了，上课练习什么的还是其次，就是有时候会很想家。”林素回忆起从前的心情，又笑着说：“那时候公司里中国人少，鹿哥韩语说得最好，对我们这些中国练习生都特别照顾。”

鹿晗在听林素这么说，露出满足的笑。想起那时自己在公司人缘好，又很得金英敏的欣赏，四个人中自己最风光，当真是一段让人怀念的日子。

“现在你们公司让常回家吗？”周静又问。

“行程排得紧，出道两年才放一次假。”

“真遭罪啊。”周静似乎是很心疼地看向林素，“家里人肯定希望你能留在国内吧，压力小一些，也能常回家了。”

林素心中一凛，因为注意到她话中不同寻常的含义，便谨慎起来。

“他们……自然是希望我的工作能稳定。”

“小鹿是我带回来的，我这个人不爱谦虚，优秀的艺人要有好的发展，绝对离不开一个更优秀的经纪人。如果你有意愿的话，或许，你可以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和我合作。”

林素惊讶极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是让我和原先的公司解约，然后和您签约？”

“工作室是你的，你就是自己的老板，我只负责宣传，规划，对接活动，跟小鹿一样。解约这件事不算难，最差也是输了官司，违约金什么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