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生日蛋糕很大，足够所有宾客一人一小块，李承乾让人把蛋糕最上面那个承乾小人儿取下来送给长孙氏。

李世民酸溜溜地说：“只给阿娘，不给阿耶吗？”

李承乾觉得自己不能偏心，于是把红色果酱裱写的“生辰吉乐”四个字送给李世民。

李世民这才满意，只留了“生辰”两个字，把“吉乐”喂到李承乾嘴里，李承乾第一次吃蛋糕，香甜的滋味一入口，眼睛登时就是一亮。

好次！

难怪淘淘和他的小朋友都喜欢吃蛋糕，原来味道这么好！

此时蛋糕已经切成一小块一小块，装在特意定制的白瓷小碟里，配上一把细长银匙，被送到每个宾客面前。

所有人都给面子地尝了尝，松软的蛋糕胚中夹着一层果酱，配上香甜绵密的奶油，口感十分独特。

大人也就罢了，在场都是男人，不爱甜腻腻的糕点。小孩子却十分喜欢，吃完自己那份就去吃自家阿耶阿翁的，满院子都是小孩子欢乐的声音。

蛋糕被送去后院，女眷们才知道前院这么热闹，对秦王夫妇宠孩子的程度叹为观止，又是蛋糕又是唱歌，都是别人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一般人给老人做寿都不会费这么多心思。

但见到李承乾特意送给长孙氏的承乾小人，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么贴心孝顺的孩子，怎么能不招人疼呢？换成她们只怕比秦王夫妇宠得还厉害！

高氏拉着长孙氏的手欣慰不已，她女儿幼年孤苦，父亲死后被异母兄弟赶出家门，只能跟着她寄居舅家，十三岁就嫁予李世民为妇，叫人操碎了心。

好在李世民敬重她怜惜她，儿子也聪明孝顺，日子眼看着越来越好。

高氏拍了拍她的手：“你是有后福的。”

平阳公主也说：“我家那两个臭小子要是有承乾一半贴心，我做梦都能笑醒。”

其他夫人也纷纷附和，长孙氏说着谦虚的话，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

蛋糕很容易就俘获了一众女眷的心，纷纷问长孙氏在哪买的，长孙氏含笑道：“不是买的，府中自己做的。”

大家便不好再问了，每个府上都有秘方，大到养生治病，小到一道腌菜，这都是不外传的，一代代积累下去便成了家族的底蕴。

蛋糕虽然好吃，但也不过是一道点心，很不必为了这个惹秦王妃不快。

当然，等她们归家后发现孩子不好好吃饭，天天吵着嚷着要吃蛋糕时就不这么想了。

此时夫人们还不知道归家后要面对什么，一边享受美味的蛋糕，一边打发人去前院打听消息。

本来她们对前院的事不感兴趣，参加了那么多宴会，左不过就是吃吃喝喝那点事，实在没什么意思。但今天不一样，今天这么热闹，她们也被勾起好奇心，想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什么趣事。

此时前院确实有事，却不怎么有趣——宫里来人送赏了。

宫里赏赐本是荣耀，李世民却神色淡淡。

今日李承乾生辰宴，他很早就告诉了李渊，本以为他好歹会过来一趟，哪怕略坐坐就走呢。结果他等到吉时，愣是一句话都没有。

现在吉时已经过去大半，蛋糕都吃完了，宫里的人才姗姗来迟，李渊没有来，理由是政务繁忙。

李世民心里嗤笑，李渊忙不忙，难道他不知道吗？

不过是借口罢了。

他看了眼懵懂的李承乾，庆幸他选择吉时到了就开席，没有一直等着李渊，否则他儿子第一次露面就要留下笑柄，日后也要被人轻视。

等到看到李渊的赏赐，李世民脸色更难看，李承乾属兔，李渊给的却是一个玉牛，不是玉麒麟，也不是玉虎，而是玉牛。

李承道才属牛！

李世民冷哼一声，就要让人把这所谓的赏赐带回去。和李渊再闹翻他也认了，就是不想让李承乾受这份委屈。

话刚要说出口，李承乾却“哇”了一声：“好漂亮的小牛牛！”

李世民怒气一滞，迟疑地问：“你喜欢这个？”

李承乾重重点头：“承乾喜欢小牛牛，牛牛很厉害哒，能耕很多很多地，我以后要比牛牛还厉害！”

童言稚语令气氛一轻，送赏太监偷偷抹掉额头冷汗，赔笑道：“圣上也是这个意思，盼着郎君像牛犊一样健壮呢。”

这倒不是假的，李渊再怎么样也不会刻意折辱李承乾，只是比着单子随意划拉一个合适的，压根没想那么多。

或许不够上心，但并没有坏心。

李世民此时冷静了一些，想想的确是李渊能干出来的破事，冷着脸收下了礼物。

送赏太监松了口气，房玄龄和杜如晦也松了口气，他们真害怕李世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那就真闹大了。

多亏了大郎君。

送赏太监也是这么想的，亏了李承乾，他这差事才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