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前大闹
天刚蒙蒙亮,曲苇就被张之鹤叫醒了。
曲苇揉揉惺忪睡眼,看着外面月亮还高高挂起,咕哝道:“哥哥,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不早了,你听外面鸡都叫了,我们耽搁了不少行程,今天要都赶回来。”张之鹤又推了她一把,“你睡觉可真不老实,我几乎整宿没睡,半个身子都被你压住了。”
曲苇这才注意到她正仰面躺在他的腰上,抱歉的笑笑,道:“不好意思呀,哥哥,我好久没睡这么香了。”
张之鹤无奈的叹口气,指着东边的方向说:“从那边一直走,绕过几个山头,大概还有十几公里就到了。”
“那太好了,不过半天的路程,我们为什么走这么早呢?”
张之鹤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咬着牙说:“你见过拜师还让师父等你的吗?早些过去,要准备的事情多着呢,妹妹。”
曲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顺手牵了他的手,巴巴的望着他让他带路。
张之鹤无奈笑笑,道:“真正上了山,我可帮不了你多少了,师兄师姐们看见你我这个样子指不定说啥呢,男女授受不亲你可要知道。”
曲苇打了个哈哈,狡黠的说:“夏瑜姐姐说过的话我也记得,哥哥你也要知道哦。”
张之鹤这下彻底无话可说了,握住她的手更紧了些,顶着月色迎着朝霞两人快步向东边的赤瑕山走去。
两人作伴,路途中嘻嘻哈哈的,饿了就摘山上的野果吃,渴了就饮山间顺流而下的清泉,路上遇到颜色各异的小蛇,曲苇吓得大叫,张之鹤则轻松捏着蛇的尾巴甩了几圈抛下山崖,还笑嘻嘻说晚上给她烤蛇肉吃,两人不消三个时辰就爬到了赤瑕山脚。
曲苇看了看东升的朝霞漫天,映照着整个树林一片暖黄色的光辉,鸟儿在枝头吟唱,赤瑕山顶的元清宫若隐若现,曲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到张之鹤背着两个行囊,肩背都湿透了,问道:“就快到了吧,哥哥,要不要我帮你背一个?”
张之鹤气喘吁吁的摆摆手,拒绝道:“这一路你问我多少次了,我说背到底就背到底,你那娇弱样还能背这么沉的东西吗?”
“我可以的,我以后还要练功夫呢,这点苦还是吃得下的。”
张之鹤一时间神情有些肃穆,道:“我现在倒希望你坚持不下去早点下山,这里的苦头可不是一般人能吃下的。”
曲苇不再答话,默默的从他肩膀上卸下自己的包裹背了,一个人在他前头走的飞快。
张之鹤一惊,赶紧追着她瘦小的背影赔罪道:“妹妹,都是我的不是,你别在意,我觉得你比我厉害,真的,你……”
但曲苇兀自走自己的路,并不理睬他。
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元清宫大门前,门首的匾额巍峨耸立,用金字刻写着“元清宫”三个大字,里间几个道士正在洒扫庭除,见了他们视若无人,张之鹤挨个询问张真人的去处,也并不答话。
两人就这样在大门口呆立着,张之鹤等的不耐烦了想要硬闯,门边两个道士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推翻在地,张之鹤也压抑不住脾气了,在地上狼狈的数落着这些道士的不是,然而他们就当两人空气一般,并不在意。
曲苇见他这个样子,收起路上的不快,安慰道:“哥哥,你在路上不是跟我说过要尊师重道吗?我们是来拜师的,稍微等一下也没啥。”
“妹妹,他们这纯粹是在欺负人,我爹是什么人,张真人又是什么人,在我半个家门口这些臭道士还敢这样放肆,还不定以后怎么样哪!”张之鹤气急,他本来以为自己亲自上山,多年未见,叔父没亲自迎接他也就算了,还敢让手下的道士对他这样无礼,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时候一个瘦削老态龙钟的老道颤颤巍巍过来了,他眼皮耸搭着,见着他们两个平静的点点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截草绳,慢吞吞的吩咐门口那几个年轻道士:“张真人说了,把门口那个闹事的小子绑在柱子上,什么时候彻底安静了,什么时候放下来。”
门口那几个年轻道士不由分说,一人抓手,一人抬脚,不顾张之鹤的反抗,三下五除二利落的将他在柱子上绑的严严实实,张之鹤何时遭受过这样的对待,就是这大半年在江湖上,他挥金如土,周围人还是称他为公子,把他高高的捧着,当下羞恼交加,也不顾那是他叔父了,破口大骂,把这些年他所知道的俚语全都用上了。
曲苇从未见他这粗鲁模样,大惊失色,这等骂人说辞比她在紫竹林还狠戾三分,那个老道见他这样也是微微皱眉,那些年轻道士暗暗发笑,张之鹤越骂越起劲,大日头照在顶上,皮肤都比先时黑了三分,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曲苇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老道给他求情:“道长,哥哥性子冲动了些,我代他向你们赔不是,他已经受罪了,你们放他下来吧。”
那老道看向张之鹤,只见他犹自怒骂:“妹妹不要管这些个鸟道士,在侯府给我提鞋都不配的小杂种们,老子改天就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