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
眸放大,现出了满是她的身影——“过来,干杜松子,你过来。”
他叫她不要死。
风渐渐停歇,孟觅笙回过神来,原来这个时空是琴酒小时候啊。
即使在朝阳快要升起的时候,小巷的天空也还是灰蒙蒙的光。
她看着也是灰蒙蒙的小孩在酒吧门口站了许久,又看见了好几个差不多同龄的小孩一窝蜂的跑过来,扯他的头发,打他的脸。
她也看见了琴酒在揍他们,直到手指冒血。
不知不觉间,天空又暗了下来,夜晚又来了,在铺满了枯枝败叶的地上,她看着他被血污浊了的银发,只有薄薄一层皮肤包裹着的骨骼……
“疼不疼。”
在说出来的那一刻,脑中层层游鱼飞逝而过,一切从前无法捕捉起来的奇怪之处突然间都有了解释。
*
“嘭嘭嘭!嘭嘭嘭!”
“藤原笙,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附近树上筑巢的鸟儿被这击打声给蹦得四散,早春的鸟鸣正是叫得欢腾的时候,却也被盖住了声。
“诶,房主大姐,人家小姑娘昨天凌晨才回的家,现在还在睡呢,要不还是下午再来吧。”隔壁住户开门探出了头。
“关你屁事啊!”她瞪大双眼吼道。
这人一脸刻薄相,咧嘴满口黄牙。
将租客瞪回房间后她继续敲门。
“藤原笙!藤原笙!”看着敲了半天门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回应,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伸向钥匙孔,“嘿哟,这没娘养的居然敢不开门。”还没等她扭转手腕,门就开了。
大妈抬起头。厚重窗帘掩住了想要钻进房间的一切光线,而唯一的光色从门缝溜进,照出了面前人模糊的面目。
女人及肩黑发随意披散,春晖映在她脸上更加显得她星宿般流转的黑眸光芒异常,却也无法掩盖住她不耐烦的神情。
“到底想干嘛。”还没等手拿钥匙的大妈开口,女人继续道:“这个月的住宿费交了、水电气网都交了、物业交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妈愣怔了一秒,下意识颐指气使扬着头对着她说:“有个新住户要搬进来。”
“……我不是说过我不接受和人合租吗?还是说你觉得我给的钱不够多?”听到这话后女人将虚掩着的门拉开了些,手却还是挡在门框上,单手叉腰面无表情对着大妈说话。
“……可以啊,但是你要再多给些钱。”
“呵——”女人张开口刚被准备说什么。
“叮咚——”
手机震动了下,屏幕亮起——
‘今晚七点青暗区据点汇合。’
——琴酒
琴酒……?
绿。
冷漠寂静的绿。
一节节车厢从树林间穿插而过,孟觅笙看见了站在车厢外的人。
银色的半长发在这场染上了纯粹绿意的树间带着金箔般的银光,透过树梢而下的阳光点燃了银发少年手上夹带的烟。
他挑了挑眉,微微抬起了头,似乎是对这种现象感到惊奇。
而车厢一节节缓慢行驶,于是她在被黑色幕布笼罩住的车厢里透过缝隙看见了少年墨绿色的眼眸。
……
“喂!藤原笙你到底在听没有!”
孟觅笙觉得地面在摇晃,看着面前这人嘴巴动来动去得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深吸口气,随口应了两声:“我明天就搬出去。”
“砰!”
电杆上的小鸟叫了下,大妈望着纹丝不动的门,破口大骂几秒后就离开了。
孟觅笙走进客厅,路过沙发时脚步晃荡了下,她闭上眼站在原地缓了几秒,走向阳台将窗帘敞开,顷刻间阳光就布满了整间屋舍。
她转过身,走在了阳光透过窗户正对着的墙面上,在为数不多的缝隙处写下了——“5328”
这是一面被黑板嵌满了的墙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写满在上面。
从4389写到了5328。
孟觅笙站在这面墙旁,突然惊觉原来都5328天了。
十五年了。
手机上的短信还没有回复,孟觅笙后颈躺在了沙发躺椅上,仰头看向窗外明净的天空。
昨夜才下过雨的天空一碧如洗,空气中都弥漫着清新的水汽味道……和那天一样,只不过那天还有血腥味而已。
良久,她终于打开了窗口。
‘收到’。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几分钟,确定了琴酒不会有回复后才终于把那口气给松了下去。
晚七点东京青暗区灰影酒吧
霓虹的夜晚灯火通明,酒吧舞厅酒精与荷尔蒙气息在空中弥漫,烟雾缭绕中沉沦堕落的欢呼声和厅上舞动的音乐声冗杂。
撕裂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