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
她们善人帮本就行踪不定,且都是各个有些身手、懂点骗术的女子,她倒是不担心她们会成官府围剿的对象。只是… …作为过来人,山鬼帮尊主方才紧张的表情实属奇怪。
白茯甫一这么想着,便打算试探试探,“既然这位貌美的小娘子对你们没什么用处了,好不容易抓来就这么放了也可惜,倒不如把她给我,恰好我善人帮姐妹众多,小娘子来了也不会吃亏。”
秦徊咽了咽口水,她好歹也是蒙诏国的将门贵女,虽说是阿爹的养女,但也是秦家族谱记录在册的,怎的来到了这里反倒还成了毫无用处的皮球,可以让人随便踢来踢去了!
况且她毕竟是在山鬼帮吃了顿饭还救了个小孩的,怎么着也算是混了个脸熟,纵使山鬼帮尊主心思多变了些,但好歹是答应了放她下山的,善人帮帮主可不一定那么好说话了。
同时也担心起何致盼会同意善人帮帮主的要求,毕竟他们是合作关系,秋祉还就这么跑了,本就是山鬼帮的人看守不力,有错在先,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拒绝。
再说了,对方帮主长得实在是国色天香,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①,换作是她,她也没办法拒绝。
想到此处她心慌的环视起了四周,也不知揽夜有没有在,可寻了好几圈也没瞧出个所以然。若是揽夜还没跟上来,而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踢去了善人帮,那揽夜还能找得到她么?
下一刻只听何致盼语气坚决道:“她,不行。”
这个回应更加确定了白茯的猜想,她追问为何不行,“还是说郎君看上了小娘子,要将她留下来做压寨夫人?”
怪不得对老娘没兴趣,原来是看上了更加年轻貌美的,呵,男人,白茯一面腹诽着,一面破颜微笑。
许久的沉默过后,是一个让在场之人都为之震惊的回答:“有何不可?”
-
乌云终究是战胜了蓝天,窗外瓢泼大雨,空中升腾起一层影响视线的薄雾。秦徊托腮坐在房间里烤火,准确来说是山鬼帮尊主的房间。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顾抱儿端着几碟饭食走了进来,一眼便瞥见了坐在火盆旁发呆的女子,火光照在她色若海棠的面上,显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抱抱她。
实际上顾抱儿也确实这么做了,她放下手里的食盘后便上前一把抱住秦徊,一股暖意顿时温暖了她冷凉的双臂,“发什么呆呢?”
被湿漉漉的手臂这么一抱,秦徊才回过神来,她发现顾抱儿膝盖一下的地方都湿透了,忙将火盆前的小竹凳让给她坐,说赶快来烤烤身子,“我不是让常安跟你说一声,要回来前告诉我我去接你么,怎的自己跑回来了?”
“原来那个眉毛粗粗的、还有点傻气的小哥叫常安呀。”顾抱儿笑嘻嘻的,“是他送我回来,上楼前还叫人拿来早就备好的饭食,我就顺手端了上来,诺,放桌上了。”
秦徊顺着尖下巴所指的方向看了眼,两人便说好等顾抱儿身上烤干一些再吃,又寒暄了好一番,才聊起今日之事。
“所以说我们是在匪寇窝里!”顾抱儿有些难以置信的惊呼道,“他们这老弱病残的基本都有,大多数还是饥民、难民,难道说是时代变了,如今的匪帮人员组成都是这样的配置?”
饥民、难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秦徊直接将自己的疑问问出。
“这你都不知道?”顾抱儿又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那你应该也不知道是那个面具男收留的他们吧,你还别说,真没想到他人还挺好的。”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挪了挪屁股底下的竹凳,朝一旁的人凑近了些,手臂紧贴着手臂,她看着那张有些愣怔的小脸,试探性的问道:“那… …你总该知道他们是析国人吧?”
秦徊轻叹了口气,说她猜到了。
顾抱儿继续道:“他们杀了我们蒙诏国那么多的好儿郎,你为何还愿意帮他们?”
战争之下,能做得了决策的从来就不是普通百姓,他们既无法决定要不要开战,也无法左右得了谁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如若可以,谁不希望天下太平?谁不希望天下一家亲?
这些秦徊心里都拎得清,于是她反问:“那你呢,你不也是蒙人,你又为何帮他们?”
“这怎么能一样,我是个大夫,在我眼里只要是个病人,我都该救!可你不一样,你难道忘了吗?他们杀了白乌村的人,还杀了… …”顾抱儿一时心急,说了揭人伤疤的话,但在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后立马捂住嘴,不敢再说下去。
白乌村众人惨死在秦徊眼前,赵氏又在她面前死不瞑目,这种仇她怎么可能会忘?只不过她的内心已经不像儿时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了。
秦徊拍了拍一脸惊恐状之人的大腿,意思是没事的,都过去了。
而后看向火盆里溅起来的噼啪作响的火星子,一字一句道:“杀我阿娘、屠我全村的不是他们,是邶城沈家,只不